从那日遇险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换谁都会觉得蹊跷。

他恍然间也曾经问过杨姑娘二人，不过是传他擅于阵法，将敌军击退。近几个月来，是有人慕名而来，但知晓阵法簿在他身上的人却少之又少，更何况知晓他是杨徵的徒弟。他是怀疑过杨姑娘他们的身份，也派人暗查过，这么些年来原南村早已找不到杨苒的痕迹，这么大的江湖他花了三年时间也未曾找到半点消息。

只是听村里人提过，此前有个少女曾来过一家客栈找一个身穿墨衣的女子拿药，听身量描述大概便是杨苒，而那身穿墨衣的女子约莫说得怕是她吧。

他确认了身份，这才选择相信她们，至少对于眼前的人来说，他更愿意相信她们。即使这一切只是个局，但看在黑黛曾经尽全力救师父的份上，他也认了。

“我相信她，但不会相信你。怕是让洛公子失望了，我们并不是一路人。”

吴闻栖说出口的话让洛微意颇感惊讶，他扬起眉梢看了眼坐于马背上的黑黛道，“不知黑黛姑娘给吴军师灌了什么，竟让他如此信任姑娘的一面之词。现在想来，在下没有得到姑娘的相助，实属遗憾。当初在下无论怎么说，姑娘可是都不肯下山，如今不知是为谁而下的山呢？”

“洛公子说笑了，我不过是随心而动罢了。”黑黛目光停留一处片刻，很快收回视线淡然开口道。

洛微意笑了一声，继续对吴闻栖道，“吴军师不急于这一时否决我，若我告知吴军师，其实杨徵还活着呢？”

“你说什么？”吴闻栖以为自己听错了，急忙再次确认刚刚他说出口的话。

“不可能！”几乎是与此同时，红韶急忙否定道，“我爹早已中毒身亡了，尸首是我亲自埋下的，怎么可能还活着！”

这个时候没曾想代入身份的速度如此之快，黑黛扶额，心中只想她莫要再说下去，以免被心细之人察觉端倪。

“此杨姑娘非彼杨姑娘，吴军师恐怕还蒙在鼓里，真正的杨姑娘早已死了。”洛微意不急不躁地说出另他震惊的事实。

吴闻栖皱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则又一则石破天惊的事情，让他此刻无法承受。他瞳孔因听到消息而膨胀扩大，直愣愣地看向红韶，又将视线转移到黑黛的脸上。

“杨姑娘…”他启唇，脑海中有片刻空白，纠正称呼道，“不，你究竟是谁？”此刻他的大脑是混乱的，即使他曾暗中查过，但还是抹不去那一分怀疑。

见他怀疑起红韶的身份，黑黛在两人的对话中岔开一个口子，对洛微意道，“洛公子刚刚说杨老还活着？”

“正是。”

“看来洛公子见过杨老，不知洛公子可知杨老中了什么毒，又可知这谋害杨老的是何人？”她一连抛出几个问题，语气处处藏着不易察觉的凌厉。

“早年前我拜访杨徵时，他早已双眼失明，唯有一少女搀扶才能行动自如。至于凶手，我也不曾知晓。”

“洛公子莫要贼喊捉贼了，既然杨老还活着，那请问洛公子杨姑娘因何身亡的呢？”黑黛步步紧逼，追问。

洛微意冷笑一声，“巧舌如簧，倒是不知黑黛姑娘有这副口舌，眼前之人是否是真的杨姑娘，你比我知晓。”

面对他的嘲讽之意，黑黛置若未闻，“三年前，我曾与徒弟下山坐诊，杨姑娘便带令尊前来求救。杨老身中剧毒，我也不曾有解药医治，便开了减缓毒入心脉的方子。杨老中毒身亡后，杨姑娘便一直跟随我身侧，甚少抛头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