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堇的下落没有那么容易打听到，上次见到他时还是武林大会的时候，他站在楼台上充当判官。若想知晓他的行踪，该去问谁呢？

红韶苦恼地撑着下巴，看着桌上的吃食发呆。她想起了小夜，那只在山中随她作伴的矛隼。几天过去了，她与黑黛都没有互通过消息。她不能一直在南漠如无头苍蝇一样待下去，于是她想起了珞芜镇的探虚楼。寒衣节那场江湖博弈的木偶戏，她觉得或许能从此探取消息。

她把去往珞芜镇的消息传给了小夜，由它带给黑黛，好让她直接来此地找自己。来探虚楼看木偶戏的人没有之前多了，或许是魂铃已不再，不少江湖人对这地方也没了来的欲望。

纵使看戏的人不多这木偶戏还是如往日一样演着，叶山手持丝线操纵着台上的木偶，灵活的木偶灌入了生命在台上舞动起来。红韶斟上一杯酒，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一来一回的木偶人。

邻桌的人悄咪咪说着话，“你可知沉寂江湖许久的武功秘籍出现了？”

他们二人说话声音极小，荣遇对这木偶戏不感兴趣，但他好小道消息。这边人说的话立马勾住了他的魂，他挤上前来问道：“什么武功秘籍？”

他的声音格外大，惹得旁人都往这桌看了几眼。两人面对突然凑上来的人有些不知所措，连忙道：“这位兄台，你听错了。”

荣遇不死心道：“我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一人环顾周围，缩着脖子拍着荣遇的手道：“你小声点。”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荣遇识相的封嘴，一脸谨慎地凑近他们二人听着。

“万年老二千舛独创秘籍，据闻这秘籍当时可多人要花大价钱买了。”

“就是那江湖簿始终排名行二的千舛？”荣遇问道。

两人一致点头，“正是。”

不就是排名第二的人，他的武功秘籍有什么好看的？荣遇心里腹诽几句，想着他身后那人可是稳居江湖簿第一的高手呢。于是兴致恹恹地坐了回去，倒着小半杯酒叹气喝着。

红韶不明所以道：“何事这般拉着脸？”

“爷知道江湖簿排行第二的千舛吧？”

红韶回想着是否有这么一号人物，毕竟与她过招的高手太多，她不记得也正常。

“听说他愿意将武功秘籍拿出来给江湖高手共享。”

荣遇又道：“你说他这万年老二的武功秘籍有甚好看的？不如爷——”他话说到一半，看对面人已起身匆匆走出探虚楼。他一脸茫然看着剩余大半坛的酒，忙站起身，边喊边紧随其后。

出了探虚楼与一人打了照面，她一手牵着一匹马站在这里，一袭墨色裙衫也遮不住她脸上疲态。

红韶接过她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另一匹马则牵给了后面出来的荣遇。

“令母病情好点了吗？”红韶问道。

黑黛牵强着笑道：“不牢夫君费心。”

红韶不自然地别开脸，伸出手拉她上马。她的手很冰，像是日夜纵马从未停歇。之前的玩笑话，她如今可是招架不住了，“你还是唤我红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