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未染一时被噎住,啊这,杜撰……好像也没什么毛病,毕竟在这个世界应该确实没有罗马……这不又回到这本书的来历问题上了?
不行,必须得想想办法。
谢未染的脑袋转得飞快。
黎青浓瞥了谢未染一眼,淡声说:“放心,又不是禁书。”
别的地方也没这书啊。谢未染没吭声,主要是她拿不准这人的意图,应该说,大多情况下,她都很难一眼看出这人的意图。
“登基三日,斩首三百级,上京血流成河,确是暴君之象。”黎青浓语气平静。
谢未染忙道:“这话可别乱说,隔墙有耳。”
黎青浓似笑非笑地看了谢未染一眼。
但谢未染一转念,又说:“你知道很多新帝的事情?”话里有明显的垂涎之意。
“你不知道?”黎青浓扬眉。
谢未染耸耸肩,“我这小地方,犄角旮旯的,消息自然不灵通。和我说说呗。”
“你,为什么对新帝的事情感兴趣?”黎青浓缓声问。
谢未染一脸无辜地盯着黎青浓眨了眨眼,“好奇。”
黎青浓心下轻嗤,信你才有鬼。
“新帝是先帝长女,按照坊间广为流传的说法,杀兄弑父上位,凡有不顺心者,斩立决。”黎青浓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
谢未染对黎青浓说的东西不怎么满意,“不,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新帝的各项政策与先帝时期有没有什么不同?”
“没有。”黎青浓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像是淬了冰,在长长的睫毛遮掩下,眸中泛起浓浓的戾气。
谢未染狠狠拧了拧眉头,面色顿时凝重了很多。
这一番话聊下来,两个人都没什么心思继续了。
谢未染只觉得要完,新帝怎么上位的和她这种普通百姓没什么关系,可是政策与她息息相关,戾帝那些执政策略都是什么鬼啊,简直就是横征暴敛,新帝继位后还这德行,大乾估计没救了,她可以收拾收拾准备响应各地的农民起义了。
还好她早就做过风险评估,不至于完全束手无策。
【我看这就是要天下大乱的架势啊,新帝现在不知所踪,其他人还不得立马起势?】
【那完了,绛州这地方的地理位置,沟通南北,还不得被霍霍好几遍?】
【可别提了,永王那会儿不刚霍霍过一遍?妈的这些权贵根本不把贫民百姓的命当命。】
【要是这样的话,那层云寨怎么办啊?】
【实在不行就只能祭出掌心雷了!】
【啊?什么掌心雷?】
【层云寨的村民们不都说谢总会掌心雷嘛hhhhh】
一吃过午饭,便有一位叫陈秋池的姑娘找了过来,她穿着一身利落的短打,发丝都束在身后,手里拿着几页折好的纸。
谢未染一看到她,便看了眼一旁的漏刻水钟。
“时辰还未到,只是我提前来候着而已。”陈秋池笑笑,又看了眼一旁坐着的黎青浓,“客人安好。”
黎青浓浅笑着颔首示意,算作回应,目光从陈秋池的面上一扫而过。
“既然都来了,拿来吧。”谢未染语气里有几分无奈。
陈秋池没有一点推拒,直接朝谢未染走了过去,将手里的那几张纸递给她,而后说:“这是这周的单子,还有矿场的原料明细,您过目。”
谢未染接过细细看了,点了点头,将那几张纸放进一个匣子里,“嗯,这周的建议箱呢?还是什么都没有?”
“噢,这周还真有。”陈秋池从腰带里拿出一个卷起来的字条,放到谢未染面前的桌上。
谢未染将那张字条展开,上面写着:希望东家能批准用水泥修一条出山的路,现在的运输还是太不方便了。
谢未染看完字条,扬唇轻笑,“这是谁的建议?还不是时候,这段时间寨里抽不出人手。不过,赏他二十文,能想到这一点还是很好的。”
“好的。”陈秋池弯了弯眉眼,“那东家我先去忙了。”
“去吧。”谢未染随口回应,而后站起身,将那张字条投入一个桃木盒。
陈秋池飞快地跑走了。
黎青浓注意到与那只桃木盒并排的,还有一个竹编的盒子,以及一个红木盒。“建议箱还有这些盒子是……?”
“我在广场上设了一个建议箱,他们有任何和层云寨有关的建议或是不满都可以匿名投到箱子里,如果建议是有用的,会奖励并公布。”谢未染解释道,“至于这些盒子,是用来放建议箱中的字条的。有用且很快可以解决的放进桃木盒里,有用但需要时间积累的放进竹盒,剩下的放进红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