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深从于沉月口中得知了他以前常去的一家马场,还给那一匹他惯用的马取名为皎皎,想着正好马场在郊外,规模也不大,可以把那里包下,乐得清闲自在,于是当晚就让李廷办妥了此事,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坐上马车,往郊外赶去。
在去的路上,于沉月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兴奋,他一边和严深讲着以前去马场的趣事,一边不停掀开帘子向外张望,严深看着对方兴奋的脸,知道这次是选对了地方,想起之前吕琳琅和他说过的话,他觉得确实应该多带对方出来走动走动,或许等到明年开春,他可以带着于沉月出去游玩一阵子。
郊外的马场虽比不得宫内,但胜在空旷人少,做起事情来能放开手脚,那老板以前是个到处跑的马贩,后来攒了点钱就带着家人在这里定居,现在已年过四十,蓄着胡子看上去很精神,儿子则选择子承父业,帮着父亲一起照看马匹,那老板看见来的人是熟客,熟练地走上前打招呼。
“原来是于公子,您可好久没来了,皎皎都想您了,你知道的,它性子倔,除了您,别人都不让碰。”老板摸了一把胡须,领着人往马厩走,“于公子您是老主顾,要我说,您要真的喜欢这匹马,老板我就割爱,把马卖给您,我绝对童叟无欺。”
听了这话,严深觉得老板的提议不错,于是凑到于沉月身边咬耳朵,“怎么样?月儿你喜欢我就买下?”于沉月听了朝他笑笑,心里其实并不愿意让皎皎进王府,它正值壮年,进了王府就不能像在马场一样自由,每日被栓着或是成了拉马车的代步马,怕是委屈了它。
老板将牵马绳交到于沉月手中,那马发生一声闷哼,随即向前走了几步,低下头亲昵地去蹭于沉月的手背,看着眼前的一人一马,严深这时才明白为何于沉月要给它取“皎皎”二字。
皎皎,是明亮之意,严深知道青色的马随着年龄增长,毛色会逐渐变白,而眼前这匹青色的马,马背上的毛已变白了大半,只留下星星点点的青色斑点,它才六岁,听老板说,两年前刚生下小马驹。
“老实说,这匹母马,本来是要专门用来下崽的。于公子第一次来的时候,这家伙刚生下孩子,之前从来没人说要试它,就于公子就看上它了,没想到跑起来那叫一个快。”老板对自己养的马还是很有心的,虽然这大半年于沉月没来过一次,皎皎也不愿其他人去碰它,但他丝毫没有怠慢过这匹马的吃食。
老板说话间,于沉月已翻身上马,在马背上顺了顺皎皎的鬃毛,朝着远处张望了一番,“阿深,你们先聊,我去跑几圈。”严深点头,让他注意别摔着,可没想到他刚说完,皎皎就从鼻子里哼了好长一声,像是在表达不满,甚至朝着严深的方向蹬了两下后蹄,于沉月笑了起来,拍着马背安抚它,接着一甩绳子,皎皎心领神会,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奔而去。
“老板,我觉得你说的不错,想着买下这马,多少银子?”严深还是决定为了于沉月把马儿买下,虽说皎皎现在是摆脱了种马的命运,可谁能知道以后怎么样呢?买下来,到了自己手上,月儿也放心些。
老板见生意能做,脸上的笑容更甚,他知道眼前是个富贵人,能包下马场,还在自己的建议下买了马,这样的客人可不能丢了,皎皎虽然厉害,但性子和其他母马相比,不够温顺,上次配种的时候,踢伤了好几个帮忙的人,那药钱就赔了一大笔,害得生下来的小马驹还不够赚的,可到底是自己马场里的马,这大半年于公子都不来,他还以为这匹马要彻底砸在手里,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如今终于有了转机,自己当然不能放过。
“公子,看您和于公子有些交情的样子,我就给您个便宜价,这匹马我只卖您十五两银子,您看怎么样?”严深其实不懂这些,但十五两银子他还是拿的出来的,他也知道,于沉月是不希望自己喜欢的马进王府,所以刚刚才没有同意,好在,他已经想出了办法。
“我给你二十五两,这马留在马场,等同于我托你照顾,以后每年我给你十两银子,你要负责把马养好,有任何闪失,这银子可就没有了。”严深向善荣使了使眼色,善荣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这五两银子是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