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很多年,游以桉都觉得这次初遇给祝颂声挣了不少光。
初次印象带来的幻觉延绵了许多年,她喜欢上的明明是祝颂声可以保护她照顾她的一面,她在黑暗中想象祝颂声的形象应该是较为成熟的,但祝颂声本人却是可爱一挂的古灵精怪。
至于御姐音就更好笑了,祝颂声的本音根本不是御姐音,当然,这要等到次年,她第二次和祝颂声见面才知道。
收到喊妈妈的消息后,游以桉对自己这一个多月的想象哭笑不得,她可对高中生没兴趣。
于是抓紧机会询问对方项链的事该怎么办,高中生那天跑得着急,破损的项链现在还在她家,不知道如何处理。
可高中生又没影了。
直到下一个月的星期一晚,她在回家的地铁上收到了高中生的消息。
[没关系的,不用了,我家里最近没人,收不到快递。]
游以桉寻思着:我之后可能还会去檀城,去了当面给你?
[唉,我这学校很有病的,我出不来,之后再说吧。]
游以桉想了想:那寒假再说?
[好啊。]
原以为两人的缘分到此为止,可这日之后,高中生却时不时地给她发消息,大多是晚上十点半时,发一些有的没的问询。
那一年她刚开店不久,招的员工不够,客服宣传、教学销售等等都要自己上手,忙到十点多离开店里,地铁上和祝颂声聊两句。
可能是兼职客服亲亲您好什么的说久了,高中生一发消息她职业惯性似的解答对方的问题,还争取不让“客人”的话落在地上。
她们互换了名字,游以桉知道了“shengsheng”原来叫祝颂声,学的理科,读的寄宿制重点高中,封闭式管理。
祝颂声每天十点半下晚修,准时给游以桉发一条类似“我到寝室了,你在干嘛”的话,一般情况下,游以桉那会在回家的路上,会回复对方一句“下班回家了”。
话题延伸到其它方面是很正常的事,她渐渐知道祝颂声给她的号码是她姥的旧老年机,通讯录里的人除了她妈她姥的号码,只认识游以桉一个。
祝颂声通常只跟她聊几句,聊到兴起也不会超过十分钟,然后就要睡觉了。
因为只有十分钟,保持的距离还算恰当,不会耽误高中生的学业,也能缓解她下班通勤路上的空虚,所以游以桉默许了这种行为。
两人如此互相发了一段时间,打卡似的和对方汇报,养成一个习惯需要二十一天,她一条不落地回了祝颂声好多个二十一天。
偶尔祝颂声会消失几天。
某次,祝颂声下午六点给她发消息,游以桉困惑道:你这个点不应该上课吗怎么还在给我发消息?
[哈哈哈哈哈我放假啊,我在车里了。]
游以桉大喜:太好了,我刚好在檀城,谈谈项链的事?
结果祝颂声又没音了,过了几天,晚上十点半,一句“以桉姐姐你下班了吗”准时发送过来。
这样的事上演了几次,游以桉彻底搞懂了,祝颂声是把她当成上学时解闷逗乐的对象了,至于月假如此宝贵的时间祝颂声是不会跟她聊一个字的,假期她自有安排,根本舍不得拿假期来跟游以桉见面。
她跟温新羽说了“项链”的后续,温新羽听了说感觉在玩旅行青蛙。
“什么啊。”
“算是个养成系游戏吧。”
游以桉:“……”
如此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长到祝颂声开始放寒假,和她加上了微信,假期时也会跟游以桉聊天。
到次年四月末时,她们的聊天越来越要突破十分钟的界限,内容不再浮于表面日常,开始聊到让彼此困惑受伤的事,互相舔舔伤口。
祝颂声变得更加粘人,给她发消息的时间也从固定的十点半到了冷不丁发过来,第三次突破十分钟的界限时,游以桉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她可不想担上打扰高三生学习的罪名。
更何况,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在被温新羽说她在跟高中生网恋后,游以桉决定停止这一切。
晚上十点半。
[终于下课了,好想给你发表情包啊但是发不了。]
游以桉斟酌过后回复:你在哪个学校上学呢,我把来檀城把项链给你,以后不要给我发消息了。
[怎么了呀,我很烦人吗?]
游以桉随手打下:也不是,我女朋友不希望我给非工作必要的女性频繁发消息,而且我最近很忙。
这是她随便扯的理由,发出去时游以桉什么都没想,倒是过了好一会反应过来,祝颂声可不知道她是女同。
那晚祝颂声没有回消息,倒是把游以桉搞得惴惴不安了,多少也相处了百来天,会不会太过冷漠了。
次日晚上十点半,祝颂声有了回复。
[原来是这样,好吧,我在附中实验,我不要项链,你可以给我买一部智能手机吗,买最便宜的你帮我搞个流量多的套餐就行。]
[谢谢你^^等我考完了给你钱,我还请你吃饭好吗,谢谢你陪我这么久。]
游以桉看了后笑了,啊,差六岁原来会小这么多吗,这完全是小孩样啊。
与此同时,她发觉祝颂声对她话里的女朋友三个字完全没有反应,还挺奇怪的。
祝颂声应该知道一直跟她聊天的是女性吧……?是祝颂声太过钝感还是说她们的性取向是一致的呢?
游以桉:不可以。
[为什么呀,我的项链应该比手机贵,钱不够的话等我放假了转给你。]
游以桉:你说呢,你要用智能手机偷偷干嘛,怎么不让你妈妈给你买?
一发出去,像个无聊的大人,那头也被说得不再回复什么了。
游以桉稍微松了点口:我可以给你带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