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川笑说：“还没红，烫得都烤到我了。”

“哪里烫了。”何念试图强词夺理，可惜音量低得像撒娇。

“别心虚啊，来，大大方方看着我，我说过我不介意和你对视的。”

何念垂着头不再说话，眼神不知落在哪里才好。

孟川从未见过何念如此娇羞，忽然间，他意识到一种可能，于是压低声音在何念耳旁点破：“原来何顾问喜欢制服啊，怎么不早说。”

何念：“……”

孟川笑得舒展：“这种演出服也就做做样子，版型和做工都差得远。下次我把我司礼服穿给你看，那才帅呢，秒杀这种山寨货。”

“不……不用了。”

看着结巴的何念，孟川心头一暖，满眼宠溺。

不知不觉，孟川抱着何念转到了面对秀场侧门的角度。

忽然，他注意到几个人正贴着墙边向侧门走去。走在走前面的，正是龙姐！

龙姐被寸头小哥搂着，猥琐笑意遮都不遮，布灵布灵的各种首饰在墙上折射出片片光斑，让她活像个行走的水晶球。

其余三个手下跟在龙姐身后，尤其那个短发女人，警惕不减，一直在观察四周。

不知是不是灯光和角度问题，短发女人在带上门的时候，好像特意向孟川的方向冷冷看了一眼。

孟川目光渐深，看样子，对方开始行动了。

何念：“怎么了？”

孟川摇摇头：“没事。”

这时，音乐渐渐收尾，孟川依依不舍把何念放回座位，贴着她耳边叮嘱道：“找个空档离开这里。”

“那你……”

孟川：“对方应该有枪，你离开，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不然咱们两个都危险。”

见何念担忧，孟川又安抚道：“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事的。”

说完，孟川起身跟着其他演员一起，边挥手边致谢从侧门离开秀场。

只不过，和其他“同事”满场抛飞眼不同的是，孟川的目光始终聚焦在观众席的一个边角。

-

孟川走出换衣间。

狗牙发现孟川回到后台，心情大好，便很热络地贴过来：“阿川，龙姐口味不好琢磨，你先别气馁。你经验少，先在我这里锻炼锻炼，等积累到一定程度——”

“哎，那寸头帅哥呢？我看他在台上够劲，还想跟他请教请教呢。”孟川留意了一圈后台的人，直接打断狗牙。

狗牙眼神瞟了一眼外面过道，笑着岔开话题：“不知道啊，出去抽烟了吧。”

孟川点点头：“嗯，我先去放个水。”

孟川借口尿遁，悄声溜达着回到秀场侧门。秀场里面狂欢依旧，音乐和欢呼隔着门板回荡在走廊。

一字走廊没有岔路，龙姐那伙人既然不在后台，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走廊另一侧的储物间。

孟川记得第一天，狗牙带他熟悉环境时曾指着尽头那个不起眼的旧门说：“那边是储物间，日常的服装啊道具啊都放在那里，没什么可看的，走走走，我带你去看排练室。”

孟川留意四下无人，悄声来到储物间门口，贴地门缝无光，里面没有开灯。他熟稔地掏出古早发卡，刚想开撬，忽然发现门并没上锁。

事情不太对。

孟川悄悄把口袋中的定位器掏出来，开机，夹在中指和无名指指缝中，然后慢慢推开了门。

吱呀——

孟川上前一步进入房间，又吱呀一声把门关上。

他没有继续深入，而是站定在进门处，让自己尽快适应黑暗的环境。

借着走廊从门缝打进来的微光，孟川很快发现屋内确实堆满了几大排一人高的落地衣架，没有被衣架占领的地方还摞着不少大纸箱，房间内，可供人走动的空间极为逼仄。

忽然，孟川感受到左后方有气流拂动，极静极快！有人袭来！

孟川本能闪身躲开。

哗啦啦啦——

近处的落地衣架被孟川撞倒，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压一个向远处倾倒。

就在这场噪音中，孟川松开手指，神不知鬼不觉把定位器遗留在了杂物缝隙之中。

来者不善，一击未中，拳风又至，同时开始攻击孟川下盘，看来是想把孟川绊到地板上再反绞。

这是典型的女子格斗技巧——借地板动作可以有效弥补力量不足。

孟川识破对方来路，故意露出破绽，果不其然腿被扫到失去平衡。不过还好，倒地的服装铺满地面，摔在上面并无大碍。

对方趁势将孟川反剪，不到一秒，冰冷的枪口抵上孟川后脑。

咔哒，子弹上膛。

黑暗中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冰冷的女声：“恭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