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发生了一件怪事——“闹鬼”。
夜市归来,勾处士喝多了,吐得到处都是,确切点说是——喷射。上次夜市喝酒他没在,众人都不知道他酒品如何,第二次大家算是领教了。他吐得乱七八糟,不省人事倒头睡过去,怎么都叫不起来。同行的每个人身上都多少沾了点“荤腥”。众人手忙脚乱照顾他的档口,丝毫没人注意一个影子飘在了紧闭的门外,直到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勾处士何在?”
众人往外一看,一个没有脑袋的“人”站在门外,众人登时吓得缩到一处去,酒醒了大半,瑟瑟的不知所措。
知命不信鬼邪,建言道:“就说没这个人?”
崔白被挤在人堆中间抖着声音道:“赵知命说这里没这个人。”
“赵知命是谁?”
“赵令穰家孩子。”知命气的恨恨掐了崔白一把。
“完了,给说漏了。”崔白带着哭腔,眉毛鼻子嘴巴皱在一起。
门外那物又道:“那你又是什么人?”
易元吉探头皱着眉:“就说干你屁事?”
崔白咧着嘴:“易元吉说干你屁事?”
“易元吉又是谁?”
“一个像猴的男人,刚刚晋升祗侯。”
“完了,庆之,我给你说漏了。”
易元吉莞尔,很爽快的给了崔白一个脆声的脑瓜崩。
“凡勾处士相交甚密者,我也要带走。”那声音幽幽的说。
“我们都是普通同门而已,别这么残忍。”邓椿攀着崔白肩膀探头往外看。
“邓椿说你太残忍。”邓椿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崔白往外吐露。
“邓椿又是谁?”
“爱写字儿,他爸是官侍郎邓雍。”邓椿急了用文弱的白细胳膊掐崔白脖子,被吴炳拦住。
“唉呀妈呀!又说漏了。”崔白往地上怂软,带着哭腔。
“凡与勾处士亲近者,皆为我仇敌。”
吴炳气极:“不是说了吗?咱们就是同窗而已。祸不及他人。”
“吴炳说了,刚才不是说了吗?祸不及他人。”吴炳用手一个劲的锤崔白。
“吴炳是谁?”
“他暗恋赵知命,换句话说,他喜欢赵知命,赵知命不知道。”
“嗯????”知命一脸问号的看向崔白。
“放屁!”吴炳骂了一句脏话开始揪住崔白衣领。
这会儿乱了套了,大家推推搡搡的一起去手压着手捂着崔白的嘴。
“我们这里只有一个不男不女,一个猴,一个近视眼,一个大傻子,一个小老弟,还有一个风流倜傥的我,求您高抬贵手啊!!!!!”众人看他倒驴不倒架,皆呆。
这个答案似乎出乎门外那个“东西”的意料,定了一会儿,那声音才传过来:“说了半天,你又是谁?”
“他是勾处士相好的。”
“是个死胖子,快带走他。”
“他长着大白牙,兔子投的胎。”
“什么兔子投的胎,我现在就让他马上投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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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报仇”一般你争我抢的把崔白泄了个底掉,好多只胳膊几乎同时捶向他,崔白捂着脑袋筛糠一样团着身体。
屋里乱成一锅粥,门外那东西似是轻蔑的轻轻“哼”了声,慢慢飘走。
大家心惊胆战过了一夜,奇怪的是,这夜宫中侍卫皆未发现可疑,他们此时举报又怕无事生非、多生事端,众人遂将这事埋在心底,不敢乱说。不过勾处士醒酒之后听了同窗们添油加醋的版本,惊吓的不轻,后来说什么也不肯单独一个房间了,硬拉着卜仲遥跟他同住。
这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不过倒是吴炳和知命被崔白乱点鸳鸯谱凑CP之后,导致两人见面都略有尴尬。
尽管吴炳一再解释根本没有的事,崔白第二日酒醒后也道歉说是自己胡说八道,要不然你俩试试看也不是不可以……知命烦的拳脚都痒,撸起了袖管。
“又想揍崔白了,怎么办?还有赵令穰那个老头今天是不是真的去告发了?”
赵令穰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恼怒起来也只是吓吓他们,毕竟赵知命醉成那个德行也算家丑,架不住昨晚闹得有点开,自有好事者去官家那里告了密。官家听了并不恼怒,只是让他们收敛些。夫子跟着吃瓜落,严肃告诉他们以后不许再私下聚众吃酒。
“崔白,你少跟丁阳他们接触哈!跟心术不正的人合作,你会倒霉。”知命言之凿凿的严肃说道。
“谁说的?”
“刘震云。”
“刘震云是谁?”
“一个夫子。”
“没听说过。”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要和丁阳他们一起,哪怕勾处士也比他们好多了。”
“怎么讲?记不记得上次勾处士和侯宗古去找柔娘被追着打的事,后来有个官差大哥告诉我,其实当时丁阳也在场,但是他就在角落看热闹,也不上去帮忙。”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正常。”
“正常个屁!等哪天你挨了打,我站旁边嗑瓜子。”
“诶!咱俩的关系,你看热闹,是不是人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