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的冰敷时间结束。
张医生来把冰袋拿开，叶澄穿好裤子，从病床上下来。
叶澄感觉自己已经能走路了，虽然走得慢点，姿势有些怪异，但自己走回到教室去应该不成问题。
张医生也没有阻止他，而是叮嘱道：“适当走路可以，但这几天暂时不要做太过剧烈的运动，要注意休息。”
完了还递过来一张纸条：“这是伤病证明，这一星期的体育课都能用得上。”
叶澄接过纸条，点头道谢：“谢谢张医生。”
两人出了校医务室，叶澄又想起了自己和江旭的矛盾，于是坚决不要江旭搀扶。
江旭不放心，在他旁边亦步亦趋地跟着。
看着叶澄一瘸一拐有些别扭的走路姿势，江旭还是忍不住凑到叶澄耳边小声问：“澄澄，淡疼真的没问题吗？真不要让张医生给你看看？”
本来已经没多少感觉了，自己也已经忘记这事了，但叶澄没料到江旭又提这一茬，明显还在惦记着。
想起江旭之前说要帮他揉揉什么的。
叶澄原本因为吃人嘴软，已经决定暂时不生江旭的气了，但现在他又忍不住生气了。
他立即转过头来气鼓鼓地瞪着江旭：“你才淡疼！”
骂完，觉得气不过还重重踩了江旭一脚，江旭没觉得疼，他自己的腿就先不小心被拉扯到疼上了。
叶澄龇了龇牙，转过头来不再理会江旭，稍稍加快了脚步，像是要证明自己没扯到一样。
江旭急忙小跑着跟上，伸出手在叶澄身边虚虚扶着，嘴里小声道：“是是是，是我淡疼。澄澄你走慢点，小心别抻到伤处了。”
“走开，才不要你扶。”叶澄拍开江旭伸在一旁的手，更加加快了脚步。
江旭见状忙收回手，嘴里不住劝道：“好，我不扶。但澄澄你走慢点，我要跟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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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上课时间，校园里基本没人走动。
两人一路小吵小闹，终于回到教学楼下。
高二三班的教室在三楼，叶澄扶着楼梯扶手小心地一步步往上走，江旭则跟在他后面小心护着，嘴里不停叨叨着要叶澄“小心、慢点、不怕、我就在后面”之类的话，说了一路。
叶澄听得烦不胜烦，转过头来凶巴巴地道：“你闭嘴！”
江旭立即点头：“好好，我闭嘴！但澄澄你走慢点，动作不要跨太大。”
叶澄转回头去，满脸郁卒地继续往上走。
他从来不知道江旭也有这么烦人的时候，像个老妈子！哼！
两人才走到高二三班教室外，刚好第一节下课铃声响起。
这下也不用打报告了，两人直接从教室后门进了教室。
两人一出现，顿时引来班上不少同学的侧目。
山海一中的课程安排一般都是两节连上，除了体育课一般一次只上一节。
此时下午的课程只上了一节，任课老师接下来还有第二节课要上。
进了教室，江旭第一时间就自觉地拿着那张刚从张校医那里得来的伤病证明去给老师看。
任课老师只稍微询问了一下叶澄的情况，也没追究两人刚才缺课的事。
叶澄回到座位坐下，同桌张宇立即凑了过来：“你俩刚才去哪儿了？”
叶澄边从桌兜里找出下节课要用的课本，边回道：“医务室。”
“什么？”张宇震惊，立即担心地问：“你俩不会刚才从主任办公室出来后真就又打起来了吧？刚才楼梯间里的惨嚎声是你发出来的吧？你被江旭打残了？刚才看你走路姿势似乎不太对劲。”
张宇一连串发问，叶澄沉默了一下，然后连忙摇头：“没有打架。声音是我发出来的，只是刚才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崴到脚了。”
叶澄没好意思说自己劈叉了，于是找了个别的借口。
张宇放下心来：“啊……没打架就好，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江旭把你怎么了，吓我一跳。”
“没有，他没把我怎么样。”叶澄忙摇头否认，然后不好意思地小声问：“我刚才叫那一声你们都听到了？”
张宇点头：“当然，我们教室离楼梯近，你那一声怕是整栋楼几个靠近楼梯间的教室都听到了。我们都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都要跑出去看情况了，但都被老师给拦住了。”
叶澄两只耳朵悄悄红了。
张宇稍稍凑近，压低了声音问：“你真没事？那一声嚎得可真吓人。”
叶澄摇头：“真没事。就是……崴到脚时骤然痛那么一下，没忍住。”
张宇了然点头：“那就好，好在是虚惊一场。”
叶澄：“嗯。”
对同桌的担心过去，张宇的八卦之心再起，他压低了声音问：“你和江旭是不是早就认识了啊？”
叶澄不意外他会问这个，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于是点头：“嗯。”
张宇：“你们认识多久了？听说他之前一直在外地，今天才回来的，难道你们几年前就已经认识了？”
叶澄：“嗯，我俩三岁就认识了。”
“三岁就认识！” 张宇震惊，而后问：“幼儿园？”
叶澄点头：“对，我俩是上同一所幼儿园时认识的。”
张宇脑中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于是开始掰手指算：“幼儿园三年、小学六年、初中……不对，按时间算他初一就去了S市。”
张宇问叶澄：“你俩不会是幼儿园三年、小学六年都在一起一个班读书吧？”
叶澄点头：“是。”
张宇感叹：“你俩是竹马竹马啊，真好！”
然后内心的八卦之薪燃烧得更加旺盛，他越发压低了声音小声问：“你俩多年不见面，刚一见面就掐起来，你俩是有……过节？还是他得罪过你？”瞧江旭一身白衬衫被糟蹋成那个样子就知道叶澄下手有多狠。
听到这个问题，叶澄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下意识地抬手摸向后脖颈。指尖刚触摸到阻隔贴那与皮肤不同的粗糙触感时他立即反应过来，重新把手放了下来。
张宇看到他的动作，心中不由一颤，感觉自己距离知道真相已经不远了。
他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小心问：“他……怎么你了？”
叶澄抿了抿唇，然后摇了摇头。
他和江旭没有过节，他和江旭曾经是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