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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赵氏香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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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轶所说得表妹就是她,她才是顾小满。还有什么法子能相认?这个堂兄,顾小满只听赵秋妍提过一两次.....

只怕是说的天花乱坠,赵轶也不会信她的话。

昔日无意争抢,到今时失去一切。就连她这条命都是捡来的。

顾小满才惊觉,她一直被赵秋妍圈养着,如同一支风雨可摧的娇花。

赵秋妍隐去她的身份地位,独留了《赵氏香谱》。是要她一人带着香谱活下去?春寒料峭,顾小满因忧思过重,又病倒了。

陈有道说心病还得心药医,陈阿三望着门前发芽得青草沉思。白米饭瞅着陈阿三的衣裳:“阿三哥哥,怎么几日不见,你穿的这么人模狗样了?”

陈有道一巴掌拍在白米饭头上:“用的什么词!怎么能用人模狗样?”

白米饭抓抓脑袋,愣头愣脑,瞪着大眼睛委屈的不行:“我是夸他穿上这衣服好看.....”

陈有道客气颔首:“阿三,我们先走了,顾姑娘不碍事,有些事情,时间久了就能放下了,你别让她昏睡太多,每天按时打拳,累了想的就少了——”

白米饭被陈有道揪着耳朵还不老实,扭着脖子给陈阿三摆手:“阿三哥哥再见!”

陈阿三一脸凝重:“有时间请你们吃饭。”

陈有道白米饭齐齐答应道:“好!”

陈阿三在云丰助力下,秋闱考试录取为贡士,还有一个月,便是三年一次的春闱会考。陈阿三跟云丰说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子,云丰说多读多看,看多了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当官不需要读书的料子,读书的料子未必能做官。

四年前才是陈阿三下山的第五年。

那是一年春季,他在一片林子打猎。正追一只蹦的飞快的野山鸡,准备带回洞里拔干净毛,一半架在火上烤香,一半放在水里煮了。最后抓了一把山鸡毛,只好拎了一只瘦小的兔子回山上。

陈阿三摸着兔子柔柔软软,暖烘烘的,有些舍不得吃,想着带回去养着。走到山脚却撞见一群黑衣蒙面人持刀围着一个中年男人。

被围着的男人,腹部已经一片血红,嘴角带着血:“是皇后派你们来杀我的?”

蒙面持刀的黑衣杀手朝彼此对了个眼神,举起手中的刀,要痛下杀手。

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活生生的人被砍死,陈阿三眼疾手快从地上抓起了一把石子,蓄力用石块弹在了持刀人的手背上。雪刃的刀,纷纷落了地。蒙面人与中年男人,立刻发现了躲在树后面的陈阿三。

蒙面人中有一人大声呵斥:“谁!”

其余蒙面人则又捡起地上的利器,准备再次下刀,被陈阿三叫住:“等会儿。”

陈阿三那时比现在的白米饭年纪还要小,知道人贪婪爱钱,却不知人与人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阴谋算计。

他嘻嘻笑着,穿着破烂布衫,叼了一根春日里新发的狗尾草在嘴里,从树后走出来,潇洒亮相:“你们为什么要杀他?他偷你们的吃的?还是银钱?多少钱都不至于要人命吧!就算吓唬人也要有个度,刚刚要不是我拦着...”陈阿三说着,指着他们手里的刀:“...你们就真的把他砍死了。”

杀手们遵循任务,不轻易滥杀无辜。陈阿三那会儿实在是太嫩了,个头不高,腰背单薄,浑身脏兮兮的,完全就是一副乳臭未干的模样。

站在最前面的杀手呵道:“小孩,你是那儿来的,我们不杀小孩,劝你赶紧走,少多管闲事。”

这是陈阿三第一次听见“杀人”这种话。

他下山的第二年,被一个壮汉,捡了去码头搬布袋,那码头里的人欺负他小,抢他的银子,他也只是生气,趁他们不注意扯他们的裤腰带,让他们脸红耳躁的被众多汉字,女人们看笑话,他从未想过要人性命。

就像狼王,不会平白无故咬死一只没有造成生命危险的狼。

陈阿三不能明白这些人为何要杀男人:“为什么?”

他茫然的问着,黑衣杀手却没了耐心,一人牵制陈阿三,后面几人杀中年男人。陈阿三想救下男人,既是不想看着他死,也是想问明白,这些黑衣人为何要杀他。

一会儿的时间,几个杀手跟着中年男人,跑了小一段路。

陈阿三行动不比常人,他一跃便到了树上。少年身体轻盈矫健,抓着树干翻转一圈,向下一跳就落地在了所有人面前。那时的云丰还不是现在的枯瘦苍老的模样,反应迅速,在被黑衣人抓住衣袖之际,躲到了陈阿三身后,嗓音嘶哑,喘|息急促:“......救我,救救我。”

陈阿三不知天高地厚长臂一挥,将高了他半头的中年男人护在身后:“放心吧,伯伯,今日我在,他们不能把你怎么样。”

场面对那群杀手来说,有些滑稽。

于是陈阿三便开始了一场厮杀。

他虽厉害,确始终是个孩子,出招不懂章法,打不过又死心眼,不知道跑,直到赶来救男人的一群人到了,才吓跑了杀手。

陈阿三醒来发现自己没在狼洞,而是在一间香气扑鼻的软床上。那床实在是太软了,软的他感觉自己要融化进去,像是睡在那只小兔子怀里。他抬腿准备起来,却被浑身刀伤疼的呲牙咧嘴。

“嘶——”陈阿三掀开被子后看到自己胸上腿上被刀割的血肉模糊,想起自己为救一个男人差点被乱刀砍死。

“你醒了?”陈阿三疼的皱眉哈气,闻声抬头见着了自己要救的男人还活着,换了一身“漂亮的衣服”。

男人披着毛领氅衣,手里捧着暖炉,上衣金线纹绣祥云,闪闪的,陈阿三只说得出漂亮,不明白“奢华”。男人极其怕寒,他告诉陈阿三,自己是国公府的主人,姓云,名丰。

陈阿三点头。

云丰合掌一拍,招进来五六水灵的丫头。陈阿三没这么近距离看过女娃,当即出于本能好奇起来。

她们每人端着一样东西,上来就要轻轻按住陈阿三的肩膀,想将他重新按回床上躺着。其中一个长得最水灵的,抬眸与陈阿三羞怯对望了一眼,娇声柔丝,勾人心魄:“小郎君请躺好。”

陈阿三一下便红了脸,乖巧躺下。

他时不时望了望那丫头,颇不自在:“做什么?”

丫头也脸红了,陈阿三长得很是俊俏,五官深邃,眼下面红耳赤的模样,十分招人喜欢,她说:“换药。”

一旁的云丰见此情景,抿了口茶,乐呵呵的笑了。

五六丫头上好药之后给陈阿三披了件衣裳,就端着纱布血水药膏依次退了出去。

陈阿三躺在床上与那个跟他搭话的丫头对望了好几眼,直到看不见。

云丰解下氅衣,来到榻上坐下,就那么看着陈阿三。陈阿三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天真,他不仅毫不避讳的看着云丰,还问他:“你坐在这儿干嘛?”

云丰打量着他,顿了一下笑了,问:“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陈阿三的名字是捡他去码头干苦工的人起的,他说:“我叫陈阿三,我家在山顶,很高很高的山顶,山顶有个山洞,那就是我住的地方,我是被一群狼养大的。”

云丰皱眉,陈阿三看出他不信,又着急证明:“真的,我才下山没多久,就让人欺负了,他们都抢我的钱,不过我没想过要杀了他们,我只是生气脱了他们的裤子跑了。那些人为何要杀你?”

云丰不答又问:“你没有家人吗?”

陈阿三摇头:“有啊,我爸妈都是很厉害的狼,他们统领一整个狼群。”

云丰十分诧异,伸手摸了摸陈阿三的额头,对比自己的,疑惑:“没有发烧啊!这孩子说什么混帐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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