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愿做一把刀。
堂堂七尺男儿——陈阿三,被国公爷,揪着耳朵带走了。
“我做你的刀...”
顾小满就这这句话,用了晚饭,觉得食难下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才发觉,自己竟然因为这句话,寝食难安。
第二日天一亮,顾小满眼底一片乌青,皱着眉头嘀咕:“哪又怎样,与你何干!”
四下无人,顾小满给自己打下一记定海神针。家仇未报,何谈儿女私情。
况且陈阿三并非良人。
赵秋妍教她,对的人需得心合性柔,同舟共济。
陈阿三往日那些无赖行径尤在心畔。
外面风轻云淡,燕雀欢叫,亭亭一角,起了一阵风。
这所院子,鲜少打扫,院落里满是褐色腐烂的叶子。檐下安静放置一盆鬼兰,顾小满知道,若是要报仇,自是绕不开赵轶。
目前看皇后想要能控制人心的香谱,动机不纯,所以国公爷才会大费周章培养出了陈阿三。想到陈阿三顾小满再次叹息,替国公爷深感不易。这把刀歃血封喉,控制得好,一招制敌,控制不好,则刀断人亡。
顾小满倚着枕头,打算缓一会儿在下床,就见虞春禾开门进来了。
顾小满笑着:“春禾,怎么了?”
春禾有些无奈挑眉,指了指门外就见陈阿三提着袍摆进来了:“陈姑娘,是问,我进你这院子,如今也要通报了嘛!”
这人换了一身水青色的衣袍,眉眼带着与生俱来的蛊惑力,盯得顾小满心里五味杂陈。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张脸!大清早就来找晦气了!
“你来干什么!”
“我来不得了!当初是谁将你送到这里来的,没有我,你如今只是一个任人发卖的奴儿,或者一个死人也说不定,我一直不是我一直惯着你的脾气。”
顾小满无话可说,不想根陈阿三多做缠斗:“你到底来干什么!”
陈阿三:“我来,做我想做的。”
陈阿三笑着,眸子里映着细碎的光,一时间顾小满不敢再问。若顺着话头问了,肯定就如了陈阿三的意。
顾小满看了虞春禾,虞春禾立即会意对陈阿三说:“郎君,姑娘要洗漱穿衣,请你到外面。”
陈阿三仍旧盯着顾小满,顾小满坐在床头闭目养神,片刻陈阿□□问:“到底是谁花银子将你买回来的!你怎么就对她唯命是从了!”
顾小满笑了:“不是你将春禾送给我了嘛。”
“郎君,我与姑娘皆是女子,我们本是同根生,心连着心的,你花钱买的是我,不是我的心。”虞春禾停了一下,朝着顾小满笑了:“况且姑娘已经将我的契奴文书还给了我,从拿到文书的那刻起,我就永远不会在是谁的奴了。”
陈阿三冷笑了一声,甩开袍子走人:“但愿吧!”
吃早饭时,陈阿三很奇怪,但是顾小满什么都没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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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是春闱殿试,顾小满作为天香阁香试第一,被召进宫中。她有些忐忑,戴上幕篱之前,在手腕和耳后涂了少量的酒。为了遮盖酒味,顾小满佩戴了香味极浓烈的香囊之后才出发。
赵轶是男儿,若不撞在一起,肯定不会起疑心。顾姝蕊哪里若是瞒不住了,皇后必然也会知道,还需要做好对策。
面见皇后时,顾小满整个人已经肿了起来,那一丁点酒,让她胸口有些闷。行走间,幕篱翻起,顾小满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左侧一排的顾姝蕊。
顾小满:“.....”
“臣女陈圆,拜见皇后娘娘。”
合欢花抬手:“起来吧!云国公义女,太子妃,你上前看看去。以往你可见过这位义女?”
顾姝蕊行了礼,朝顾小满走来。顾小满从未想过,她同顾姝蕊会像今天这样相对。
...她没想到的实在是太多了。
顾小满自然是恨极了顾姝蕊,她有多思念赵秋妍,就有多恨顾姝蕊毁了一切。
顾姝蕊神态自若:“将你的幕篱摘下来吧!莫不是还要本宫帮你!”
顾小满低着头,恨的咬着牙,忍下了。直截了当摘了自己的幕篱:“参见太子妃!”
此刻,顾小满肿的一张脸,两个大。五官因为臃肿变形的厉害,早已窥不见以往半分影子,水灵灵的眸子,如今只剩下一条缝隙了。
那一刻,原本居傲的顾姝蕊差点没刹住莲花步:“.....你!!”
顾姝蕊看了一眼坐在高处的皇后才又嫌弃的看向顾小满:“你...怎么长成这个样子!”
“臣女天生相貌粗陋,所以一直被义父关在府中不能外出,可是臣女实在太想出来玩了,听说外面有糖人,灯笼,臣女在家无聊,只能整日以香谱香炉香料为伴,家里的家奴也因为我相貌粗鄙不堪,不同我一起玩。”说罢,顾小满抬手拭泪,观察者皇后与顾姝蕊。
云国公同皇后如今还能相安无事全是因为皇上还活着。她要跟着皇后,就不能在是云国公的人。
顾姝蕊款款转身,对皇后娘娘行礼:“娘娘,不是我说,这位妹妹长得实在是差强人意,若真的相貌丑陋便罢了,偏偏手脚粗笨,娘娘不信你看。”
顾小满心骂一声:“真是该死!”
眼看顾姝蕊伸手过来,肿胀的手腕灵活一转,也朝皇后行了礼:“皇后娘娘,人无完人,我既然通过了皇后娘娘的考验,娘娘试一试我又有什么亏的,娘娘您至高无上一国之母,能在您手下得到重用,那便是最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