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满诚惶诚恐跟长阳公主说不用送。
宫奴引路即可。
长阳公主莞尔道:“这有什么!我自皇宫内院长大,能去的地方实在少,如今多走走散散心也是好的。”
陈阿三则跟在身后拍马屁:“公主不愧是公主!”
奈何不能直接表达出自己的嫌弃,顾小满无言“嘿嘿”两声。
长阳公主欲同顾小满淡话,顾小满看出,下意识往前去,不料长阳公主却被她一身臭气熏得几将窒息,转身掩面干呕。
陈阿三见了,捂嘴在背后偷偷笑。
顾小满只好隔着些距离,边往宫外去边问。
“公主殿下是有话要问臣女?”
长公主面色微红,咳的有些干呕,点头完了又摇头:“原本是这样,但是现在.....本宫不能相送了。”
春日来了,傍晚的风也是暖的,一路上狭风阵阵。顾小满穿的厚,捂得严实又出了汗,身上熏得更加臭了,不是一般的熏人。
长公主觉得身子不适,尤其胃部,翻江倒海的。再顺着走下去,怕在守城的将士们面前失了体面。
顾小满欲扶,被长公主即其宫奴拒绝了。
长公主面露菜色,一会儿青一会红,有话难言。索性身旁伺候的宫奴是个知心的,对陈阿三对顾小满道:“两位大人请回吧!”
话不多说,顾小满矮身行了礼就要走:“公主殿下...”
偏偏陈阿三又多问了一句:“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要不要传唤太医?”
“这不是明知故问!”如不是幕篱遮面,陈阿三此刻定然能看见顾小满骇人的眼神,能将他一刀刀活刮。
长公主摇头:“不用,哎吆!这味道着实折磨人,状元郎...保重!”
因得这一身臭气,顾小满成了万人嫌,成了独属于陈阿三一人的笑柄。
东面城墙,落下了绚烂的金光,西面的天边红紫黄蓝相交辉印。顾小满与陈阿三一路无言。
顾小满事太多话要问,比如今日怎么这么巧到了淑德宫?为何要跟皇后结盟?
直到出了宫门,上了各自马车,陈阿三才“哈哈哈”捧腹大笑。好似顾小满是她此生见过的最大的笑话。
陈阿三笑得欢快,钻入马车的顾小满恨得牙根痒痒。
“这味道实在折磨人....”陈阿三连着念叨了几遍,随着奴人驾车而动,声音越来越远。
“这人怕不是疯了!”顾小满只觉得今日的陈阿三有些不对劲:“....”
两人背道而驰,一个向着城郊,一个向城内。
顾小满使得这些伎俩,能瞒得了一时,能瞒得了一世?陈阿三的声音混在马蹄声中:“——躲得了初一,躲得过十五嘛!”
此刻,顾小满厌烦透了陈阿三。觉得这人性格实在狂妄恶劣!!
一场春雨,断续下了三四日终于放晴。
顾小满在屋内看云国公给的那些书,昨日下午,吴有道送来了她定制的软剑。
虞春禾趴在桌子上睡醒,被泛着白光的剑刺了眼睛,她眯起眼:“姑娘怎么想的做了这么一把剑?”
顾小满:“防身用。”
软剑柔韧,能像腰带一般藏在身上,轻盈漂亮,再适合顾小满不过。
虞春禾能理解她用剑保护自己,却怀疑软剑能否担得起她的命,看着泛着雪白的剑,虞春禾光想说这剑不如她的,不料大意,摩挲的食指无意碰到剑锋,指尖迅速泛出血珠.....
“这剑不错!”虞春禾大大咧咧的将受伤的手制往袖口一按,止住了血。
顾小满正看书入神。
虞春禾推开门窗,雨后的清新满进来,沁人心脾。
顾小满不禁松懈,伸了个懒腰:“春禾,从今日起,你教我些防身的招式吧!”
虞春禾边看檐上的燕子,边应:“好。”
顾小满合上书,往外走。
春意盎然,芳草鲜美:“想来不久...”
“陈姑娘!”顾小满刚想,等这场雨停下,皇后就要召她入宫去制香,不料巧了,于姑姑带着两个宫奴,就来了。
顾小满跳进屋里关上了门:“春禾,帮我应付一会儿。”
虞春禾望着那老婆子,点点头。
“...你们家姑娘呢?”
“姑娘穿戴不整齐,怕冒犯贵人。”
“你是谁?”
“家奴。”
“家奴见了我不跪?”
“...”虞春禾跪的干脆利落。
于姑姑身后的宫奴道:“姑姑莫气,看她的样子,似乎不知道咱们打宫里来。”
于姑姑冷哼了一声:“....”
顾小满慌忙地在柜子找衣服往自己身上套,胡乱一通穿好之后掬了一把墨水将脸糊得极黑才戴上幕篱,往身上撒了极浓得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