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靴子又拦了过来,跟得他死死的。
好,那我就再换一个。
林泉之压住心中愤怒,又朝边上入口走去。
林泉之再让,司徒宇又更逼一步。
这是铁了心,要他误了时辰,不让他进学宫。
林泉之身子气得发抖,双手握紧了拳。
司徒宇嗤笑道:“你还想打我不成?”
一拳挥了过来。
狠狠地、精准地、用尽全力地砸在了司徒宇的马脸上,砸得他脸又扁了几分。
门口处学子众多,都看见了这一幕,喧哗骚动。
哈?
哈???!
有人竟敢真的打我??!!
挨了一记重锤,司徒宇脑袋嗡嗡作响,眼前闪过白光。
他掐起喉咙一阵怪叫,厉声尖叫道:“谢长厌!你怎么敢打我!”
他抬手就要拔出刚取回来的佩剑,顾不得家里对他的嘱托,只一心想把这个天杀的谢长厌剁了泄愤!切碎了扔到马厩里踏碎!
刚要挥出一剑,忽地腹中剧痛,两手绵软无力,剑哐当落在石阶上,听得林泉之胆战心惊。
司徒宇闷哼一声,两眼发黑。
好痛好痛好痛,怎么会这么痛,痛得像是有无数个小人在他的腹中翻滚扭打,拿着刀枪直往他的心窝戳!
司徒宇费力拉住谢长厌的衣角,抬头泪眼汪汪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谢长厌道:“姨娘给我配的万花红,现在我身上全是毒,刚不是朝你吐血了吗?想来是毒素入体发作了。”
司徒宇心神震动,毒?我娘给谢长厌下的毒?!
司徒宇是知道慈香君的手段的,她真给谢长厌下了毒,那这必定是毒中之王,即便不死,也会变成个毫无意识的废人。
看吧,他不过是沾上了一点点谢长厌的血,就痛成这般模样,这下该如何是好!
娘,我想找娘,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娘啊我该怎么办啊,司徒宇内心芒茫,哀哀叫唤,此刻的疼痛已经让他无法思考。
一个话语像是给他兜上一瓢救急之水。
谢长厌道:“你想知道怎么解?”
司徒宇找到救星,急道:“对,你既然现在还没事,你一定知道解法,你快点把这个法子告诉我!我要是死了,我爹我娘是不会饶了你的!”
谢长厌与他对视,笑得乖巧:“方才哥哥说幼时便读万卷书,应当是知了天下事,我有一事不解,哥哥替我答了,我便给哥哥解毒。”
司徒宇面色不好,这个紧要关头,谢长厌还在请教什么狗屁问题,无奈道:“你,你你快说!”
谢长厌神色自若,轻松道:“那还请哥哥听好。”
众人目光如炬,两耳端端,全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谢长厌与司徒宇这边。
谢长厌朗声道:
“今有城北、城西、城东三位祝者,共修城中水渠,第一天甲做,第二天乙做,第三天丙做,交替轮流施工,恰好可用整数天完成,中有鸡兔同笼烹饪,上有六十三头,下有一百八十六足,每日能吃一只兔两只鸡,担泉水共饮,池子原有十九方水,一日担三方喝四方……”
司徒宇听得两眼发直,头都大了,忙道:“等等等!什么鸡兔水渠……你说慢点!!!”
可谢长厌非但不慢,反而又加快了语速,“又请了帮手丁自城南而来,城南路损,与休息时的两人共同补路,一天内丁能补半里路,其余两人能补一里半……”
司徒宇像是在听天书,没书教过这么杂啊,“补路?还有补路的事儿……”
谢长厌的魔音贯入脑门,让他自觉空空作响。
“丁刚好赶来时,恰逢乙修水渠,加入修水渠后要比之前少做一天半,饮食不变。哥哥你说,修好水渠还剩几只兔几只鸡泉水几时饮完丁是几日才来……”
司徒宇如见魔头,撞鬼似的,想要捂住双耳,表示自己不想再听下去!!!
他大叫道:“我不知道!!!”
他这才明白了,谢长厌根本不是想请教问题,只是想羞辱他!
可是那谢长厌低下头,紧紧箍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与其对视。
司徒宇瞧见那双黑眸里是深不可测的藐视,如看蝇虫。
他听见,谢长厌呵呵一笑,慢悠悠的话语,忽近忽远,“哥哥算不出来……那我换个简单的问题……”
众人彼此望望,司徒宇像是溺水的人求救道:“你说!”
“哥哥可以算算……”谢长厌冷道。
“你有几个爹敢这么说话?”
“啊啊啊啊啊啊!”
头腹剧痛,嘴歪眼斜,气到极致,司徒宇根本想不出反驳的话,不断抽搐着连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