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鸻看了眼自己的左肩。
他当然看不见那把火,可他也确实听说过这个说法。尤其是长期做梦开始影响到他的生活后,他就查过各种各样的资料,可说法多种多样,真正能解决的一个都没有。
而他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云大师是真的有点东西还是只是在套路他。毕竟像香包那样的东西随便去个道观或者寺庙的也能买得到,就算有用也不能直接算是云大师的功劳。
“多谢云大师提醒。”杜鸻的话也是点到为止。
云大师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回到公司后,杜鸻的头发湿了一层,外套也湿了不少。好在公司里开着空调,把外套脱下来也不冷。
马组长也没再来找他的麻烦。
后边半天都平安无事。
杜鸻照常吃药。
头一段时间还管用,后来就不行了,只能管住明显紧张的情绪和身体,但却管不了他的睡眠。之前他晚上虽然做梦但好歹能睡着,现在是不做梦了,却也不怎么睡得着了。
很烦。
他的精神又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就连他的小徒弟和严潘都在说他是不是还得再去看看。
他又去了趟医院。
心理医生给他做了心理疏导,发现他主要的心理压力还是来自于记忆紊乱这件事。
“再重新做个测试看看。”心理医生又给了杜鸻一份新的量表。
这次的量表和上一次的不同,几乎都是杜鸻没见过的题。
不过这样也好,万一他在记别的事情上不太行,但在记题目这事儿上很行,那怕是会影响他的测试结果。
结果显示,他的焦虑程度有加重的情况。
杜鸻自己也能感觉到。
因为之前他的所谓的记忆错乱也只是影响到了一些不足为重的小事,可这次却差点影响他的工作。
虽然后面事情都圆满解决了,阳总那边的款项已经如期打到了公司的账户上,货也发了,就等着最后开票了。
这一切都进行得无比顺利,顺利到杜鸻觉得非常地不真实。
所以他的思绪一直在真实和错觉之间来回横跳,导致他晚上睡也睡不好。
可那个数字真的是他的错觉吗?如果真的是他的错觉,是他记错了记岔了,那他为什么会记得那么清楚?
那串数字是哪儿来的?
不,他还是不相信自己会记错。
“医生,我觉得我还是没有记错。我怎么可能记错呢?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可能记错。”他突然抓住心理医生的手,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心理医生拍了拍他的手背,给了他一杯温水,“是的,这或许不是你的问题。记忆偏差是普遍存在的一个现象,但是通常偏差的部分很小,比如‘124568’这串数字,可能会有人记成‘124586’又或者是‘125468’,或者是别的,基本上都不会跳脱这几个数字形成一个新的数字情况。”
杜鸻有被安慰到,“那你的意思是,我记忆中的那串数字可能是真的?”
心理医生平静道:“这个我不能给你一个肯定的答案,只有你自己才能去确定这件事。”
杜鸻点头,心里终于松快了不少。
“鉴于你这次的情况,给你开个新的药吧,效果会比谷维素好。”心理医生开好方子后,交代道,“你现在的工作有没有年假或者是长一点的假期?”
“有年假,但是很难请。”杜鸻实话实说。
现在这年头什么妖魔鬼怪都有,自主把员工的年假折算成钱的;用乱七八糟的借口打压员工一拖再拖的;让员工分散休息,甚至跟调休放在一起混淆视听的;更刑的就直接坦白了没有年假也没有年假补贴。
五花八门,除了正规的,没有一个真正为员工去考虑的。
心理医生建议道:“如果条件允许,你最好能连续地休息一段时间,好好地调整自己。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去旅游,多走一走。”
“好,谢谢。”杜鸻领药去了。
这次的药是杜鸻没见过的,他随手查了一下,这个药能治疗他无法控制的焦虑,但也有不少副作用,严重的甚至还会继续影响他的记忆。
影响他的记忆吗?
那他真的不会更焦虑吗?
杜鸻攥着装药的袋子,有点犹豫要不要换药。
最后他决定再试一个星期的谷维素片,如果还是没有什么效果,那就换药。
这一周,一切都很正常,马组长没有给他找新的麻烦,阳总那边拿货的速度也很稳定。
这段时间他的小徒弟开发了个新客户,初次合作效果还不错,但是后续跟进这一块报价总是压不下来。
“师父,这怎么办啊?”小徒弟那个样子看起来都快愁死了。
杜鸻让小徒弟调出了两人的聊天记录和拜访记录,长长地叹了口气。对方估计是找到了性价比更高的原料所以暂时放弃了和他们的合作。
现在行情不好,客户都讲究性价比。
“再去拜访一次。”杜鸻说,“你去约个时间,把我们公司恰好符合他们心意标准的产品质检报告带上。定价方面……我这边还有几次压价权限,匀你一次也行。”
小徒弟一听,差点就跪下了,“谢谢师父!我马上去!”
下午,杜鸻跟小徒弟一块去拜访。
他一听小徒弟报地址,顿时一愣。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客户现在就在阳总的会所里!
要不要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