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2月15日
去年我失魂落魄。
婚后生活和失去爸爸妈妈让我过得很艰难。
但我不想再那样了,我并不是一无所有,我不是孤身一人。
昨晚喝了点红酒,我应该是已经很久没有主动求爱了,可惜老公兴致不高。
他睡了,我在阳台坐到天亮,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2020年2月18日
我有点不太对劲。
嗜睡,比去年最萎靡的那段时间还要疲乏。
徐林来看我,说我这个状态去演古装剧里风吹就倒的太妃娘娘正好,哈哈。
她还问我,该不会是怀上了?
可是爱都没有做,谈什么怀呢... ...
2020年3月4日
这个场景在梦里好像出现过。
起床了,屋里空荡荡,我站在卧室门口,看到有点乱的客厅,想不通它怎么会乱。
家务我每天都会认认真真地做,屋里一尘不染。
如果我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我还有什么用啊?
但是客厅为什么乱了?
我给闻述打电话,问他,是他把客厅翻乱的吗?
他说是他,他找东西来着。
2020年3月7日
小区外新开了一家连锁小超市,叫伴尔。
好久违的名字,看来他们发展得真的很好。
我回家找到那张V卡,用它买了好多的零食和日用品,第一次消费打半折,特别划算。
我没想到闻述会这么生气,他大发了一通脾气,问我是不是想着别的男人。
我没有被吓哭,我只觉得他好陌生。
他明明对我很好很好,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能对我这么好了。
我没有工作,也早就不碰设计了,每天剪片子消磨时间,可是他从来没有责备过我。
我只想着他啊,我只需要他。
我好难过。
2020年3月9日
冷战了两天,我度日如年。
想去墓园找我的爸爸妈妈。
2020年3月10日
或许是看我太低落,老公主动求和,晚上又给我热牛奶喝。
我不太想喝了,本来就睡得够多够沉的,我想精神起来。
可惜依旧求爱无果,老公只抱了抱我。
我无法不失望,对自己,对他。
我真的很想和他亲热,想要被好好地疼爱。
2020年3月13日
客厅又是乱的。
太奇怪了,比上一次还要乱得过分,沙发都挪了位置。
就算他找东西,也不会找到沙发底下去吧?
可是打电话问他,他说在开会。
开会也可以接电话吗?我记得竺野不允许开会接电话,手机要静音。
2020年3月15日
我太失败了。
三个闹钟都叫不醒我,我到底是有多能睡啊。
徐林今天来看我,说我气色好一点了,可能是因为我每天都坚持出门散散步吧?
伴尔总是会上新产品,我喜欢去里面逛一逛。
还是会注意包装袋,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怎么设计呢?
2020年3月19日
今天不止客厅,厨房也是乱的。
酱油瓶倒了,流得案台上到处都是。
我坐在沙发里想了一下午,从头到脚都是凉的,我感觉自己快死了。
2020年3月20日
走了好远的路,终于找到电子一条龙。
窃听器和针孔摄像头,师傅说安装很简单的,傻子都会。
我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傻子,马上就会知道了。
再回到家,我累坏了,去伴尔里买了一杯冰淇淋坐在街边吃。
边吃边哭,很害怕我的猜想会变成真的。
我会死的。
2020年3月21日
没想到这个当年随手注册的小号,成为了我唯一可以说说话的地方。
所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昨晚还是喝了他热的牛奶,明知道或许那是毒药。
2020年3月23日
客厅乱了,我没有再打电话问他。
我拿着手机,坐到阳台上去看监控回放。
阳光很好,初春,万物复苏。
我看到屏幕里,凌晨十二点,卧室门开了,他走到玄关,给一个女人开门。
在沙发里做,在餐桌上做。
她在屋里睡觉吗?不怕吵醒她吗?
吵不醒,不信你等着。
他回到卧室,再出来,怀里抱着我,他把我放在沙发里,他们就在茶几上做。
你给她下药了?安眠药?
是啊,她能一直睡到明天上午。
他们又去卧室,很久很久,天亮了,他们才重新出现。
我又被抱回去。
2020年3月25日
客厅又乱了。
我麻木地站在地毯上,行尸走肉一般。
我好几天没有说话了,也没有做饭给他吃,他只当我不舒服。
我是不舒服,我已经痛得死了。
站在原地,我打开手机,看到昨晚的女主角又换了一个人。
差不多的对话,差不多的玩法。
他说别忘记吃药,当心怀孕了。
直到天亮离开,他才稍微收拾了一下,那么不在乎,反正一句他找东西来着,就能打发掉我。
2020年3月26日
昨晚没有喝热牛奶,我说恶心,想吐。
他睡了,我拿着他的手机到阳台去。
原来一年前的今天他就已经出轨了。
在外面玩,不够刺激,慢慢发展成带回家里,再发展成在我面前。
原来他还欠了八十多万的外债,他妈妈说我养尊处优在家这几年全是他养我,现在可以让我去做代孕帮他还债。
他拒绝了,可是我不知道该哭该笑。
他还爱我么?
我好恨他,也恨我自己。
2020年3月28日
我来墓园了。
走了好久好久,天已经黑透了,门卫不让我进。
我现在坐在墓园外的墙根下,有点冷,月亮很亮。
刚刚花了点时间,把这个小号一条一条重温了一遍,可惜很快就看完了。
如果我以前能多记录一点,那现在,以前的我就能多陪伴我一会儿。
我想念以前的自己。
... ...
“我想念以前的自己。”
章心燃捧着手机,嘴唇轻轻动了动,好像没有发出声音。
初春的夜晚还未退去凉意,风把不远处的香樟树林吹晃。
快九点钟了,闻述没有打电话来,没有人找她。
章心燃发了会儿呆,任眼泪一直流不停,有一点想要从围栏翻进墓园,就在这里安睡一晚。
但她知道行不通。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切到通讯录去。
找徐林吧,姐妹一生一起走,徐林前两天不是还问要不要出来喝酒散心。这一次不用林林劝离婚,章心燃发誓自己会主动分手。
湿润的眼泪让视线模糊,章心燃滑到“X”分区,把徐林的电话拨出去。
手机贴在耳边,章心燃没有发现,屏幕上显示的姓名是:谢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