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两年的舍友，她杀死后的第一反应不是愧疚错愕，而是突然神经质大笑，神情癫狂，瞳孔泛着诡异的光芒，嘴里说着“杀人也能加分啊……”，举着水果刀冲向白芷，想砍死她。

白芷反应快，及时跑出去了，剩下的舍友就没那么好运，被切成了肉块。

“我确实是出来找食物，还有一半原因是逃命，其他考生肯定有类似的情况，太可怕了。”

“你说，我们能活着走出考场吗？”白芷笑容苦涩，带着点自嘲，“没有季同学在，我可能已经死了。”

王承宇拍拍她肩膀，安慰道：“没事，考试时间很快结束了，我们一定能活到最后的，乐观点……”

＊

季辞还是来晚了。

他顺着痕迹跟过去，道路上横七竖八都是死人尸体，宛若人间地狱的画面，无端的压抑，外来者居然死了，包括李勇哲，季辞有些意外地挑挑眉，蹲下身查看尸体伤口，毫无例外全是惨死，死相凄惨，眼睛没合上，保持着生前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尤其是李勇哲的尸体，全身上下找不出一块好肉，神情痛苦，是凌虐至死的。

路口拐角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视野豁然开阔，到处是肉沫渣渣、糊成一团，血腥味浓郁到要冲天。

入目全是刺眼的红。

尸体堆积成山，一个佝偻着背的男人站在尸体中央，他发泄情绪般疯狂捅外来者肚子，外来者被捅的说不出话来，微微抽搐着。

“说啊，快喊救命啊！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不说话是吧？那你也去死吧。”手高起高落，血液迸溅，男人兴奋得身体剧烈颤抖。

就在季辞漫不经心打量时，男人猛地转头，透过无形的气场，他与季辞视线对上，鲜红的嘴巴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那一眼，简直毛骨悚然。

季辞有些惊讶，他认识这个人：“岳霆阳？”

记忆里的岳霆阳礼貌沉静，和现在疯狂阴暗的模样天差地别。

岳霆阳擦掉脸上斑驳的血迹，舌头抵着混杂着血腥味的口腔，嗓音沙哑：“季同学，你还记得我？”

看来是有理智的，没完全疯掉。

季辞应了一声：“嗯，我记性没那么差。”

岳霆阳以为季辞看到他这副样子会害怕、厌恶，但季辞没有，季辞目光冷漠，仿佛没看见满地的尸体，反应平淡到无趣，没意思。

“你不害怕吗？”岳霆阳问道。

“我为什么要害怕，都是该死之人。”季辞面无表情道。

“你跟外来者有仇？”

“何止有仇，不过你动作比我快，在我之前杀了他们，省的我又要动手……”季辞没有隐瞒。

“说谢谢了吗？”岳霆阳开玩笑道。

季辞无语地瞥了一眼岳霆阳：“杀外来者加的分数不少吧，对你来说利大于弊。”

岳霆阳大方承认，神情陶醉道：“突然有一点不想离开考场了，我第一次知道……凌驾别人性命之上、享受着他们死前丑态的快感会让人这么沉迷……”

“你跟我是一类人吧？”

季辞冷冷道：“我跟你不一样，我并不觉得杀人是什么值得享受的事情。”

“可是我从你身上闻到非常非常浓郁的血腥味……”浓郁到烙印灵魂深处，无法消除。

“你出幻觉了？这么多尸体看不见？”

岳霆阳哈哈大笑，兴致勃勃道：“你真有趣，要不要考虑一下和我合作？潜意识告诉我考试结束不一定能回到和平世界。”

“我不喜欢跟疯子合作。”季辞毫不犹豫拒绝。

“喜欢听话的？王承宇那样的？可惜了……”

谈合作失败，岳霆阳失去对季辞的兴趣，注意力重新回到尸体上面。

季辞没有停留，他出来就是为了杀死李勇哲，既然李勇哲已经死了，没有继续逗留的必要性。

季辞离开后几分钟。

岳霆阳朝着角落走过去，笑容灿烂：“偷看很久了吧？胆小鬼。”

赫萌萌使劲缩小自己存在感，依旧被岳霆阳发现了，她抱紧膝盖，忍不住打哆嗦，声如蚊讷：“我才不是胆小鬼。”

“你要杀死我吗？我也是外来者。”

岳霆阳捏住赫萌萌下巴，手指残余的血液擦拭到她白皙光滑的小脸上：“你叫什么名字。”

“死人就没必要知道名字吧！”

“谁说我要杀你了？”

赫萌萌愣了一下：“你不是……恨我们吗？”

“我不恨你，是你解开我的绳子，我还没疯到杀死救命恩人的程度。”

赫萌萌情绪低落：“你不杀死我，我也会死的。”

“为什么？”

“我是《深渊游戏》的新人玩家，云大考场是我们进入的第一个新手副本，完不成副本任务，玩家会被主神系统抹去灵魂痕迹死去……”

岳霆阳好整以暇道：“你副本任务是什么？”

赫萌萌嘴唇颤抖，支支吾吾：“阻止考生完成考题，起码人数达到一半以上，玩家都被你杀光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肯定是完成不了副本任务的，你放心吧，不用你动手，副本结束我会被系统处死。”

“如果我说我可以帮你完成副本任务呢？”

赫萌萌震惊地瞪大眼睛：“什么！？”

“你疯了吗？我是外来者，和你们是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