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鸦顿了顿，举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不可以告诉别人哦。”

黄金钟：“！！！”

片刻后，虞鸦摇身一变，化作一个青衣使，头上系着一枚可爱的金铃铛饰品，只是金铃似乎坏了，走动间没有声音。

青衣使规规矩矩地走在路上，两只手揣在胸前，低头含胸，行色匆匆。

路上的众仙官已经习惯身边时不时路过青衣使，几乎个个如此模样，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虞鸦沿着小路走，一路上人越来越少，就在她面露喜色，距离目的地不到三米时。

异变陡生。

一道冲天邪气陡然自某个方向爆发开来。

邪气之胜仿佛数百万妖鬼陡然出世，这股气息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不断灌入气体的气球，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向外尽数爆炸开来。

在虞鸦这么偏僻的地点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待风声平息，虞鸦放下手臂，眼神凝重地望向一个方向。

金殿之上黑云密布，怨魂压顶。

那个方向是——明文殿。

怎么回事？明文仙君不是在闭关吗？难道是遭到外界袭击，可是……

虞鸦眼神疑惑，为何是从明文殿内部爆发？

而且，虞鸦戳了戳头上装死的黄金钟，问：“有外界人员进入白玉京？”

黄金钟嗡鸣几声，虞鸦一愣，脑海中突然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说：没有。

黄金钟？

虞鸦第一反应：“你会说话？”

黄金钟似乎是无语地顿了一下，然后虞鸦面色一僵，哪家伙直接道：

禽有禽语，兽有兽语，你才不会说话！

虞鸦：……

虞鸦决定略过这个话题不谈，问：“那为何突然之间出现大量妖鬼？”

一边发问，虞鸦一边朝明文殿赶去，黄金钟莫名其妙且理所当然道：“我怎么知道？说不定是你们谁带上来的呢？”

在虞鸦被嘴上抹了毒药的黄金钟气死之前，某仙官解答了她的疑问。

仙官与她逆向而行，一边快速逃跑一边带着哭腔大声尖叫：“快跑啊啊！明文仙君堕仙了，也叛逃下界了！！！”

虞鸦：……

虞鸦：！！！？

顾不得那个微妙的“也”字，虞鸦一把抓住擦肩而过的仙官，不可置信问道：“你说什么！？？”

白玉京第一劳模终于叛逃了？！

紫英没了，明文没了……白玉京吃枣药丸。

那仙官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开虞鸦拽着他领口的手，当下眼泪横流，就差跪下求爷爷告奶奶了。

“哎呦，你一个小小青衣使管这么多干嘛，自己不跑别拉我送死啊！！”

在他求饶的功夫，虞鸦已经从他的服饰判断出此人正是明文殿担任文书职位的其中一位仙官，但是……

虞鸦皱眉：“你亲眼看见明文仙君叛逃？”

她还是不相信，明文仙君怎么会叛逃？

根据她的印象，那是一位严肃认真，但真的非常热爱工作，认真负责的仙官，除了溪风的问题上，几乎不见任何私情，如同一台精密工作的机器，从不出现任何查漏，近些年来，一座明文殿更是几乎担任整个白玉京的运转。

虽然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但虞鸦对他印象非常不错。

文官怒视虞鸦，不假思索：“当然了！不然我跑什么！”

“不仅是我，所有明文殿的人都看见了！”许是急着脱身，那仙官一指背后，“你想知道不如自己去看啊！”

虞鸦抬头望去，越来越多仙官赶来，然而明文殿上的黑云却越聚越多，越发浓厚。

她手指微松，疑惑道：“为何无人控制金殿上方妖鬼？”

仙官理了理领口，随着越来越多仙人赶到，他的底气逐渐回归，闻言翻了一个白眼：“这什么地方？”

虞鸦茫然：“……明文殿啊。”

仙官甩袖，不耐烦道：“你也知道这是明文殿，里面全是一群文官，文官！”他指着自己，虞鸦目光落在他眼下明显的黑眼圈上，“你让文官去打妖鬼吗？？有没有良心？！赶紧走，别碍事！”

确实……坐办公室的，不猝死就不错了。

虞鸦讪讪地望着那位文官甩袖离去的背影，总觉得也怨气深重呢。

如果不是虞鸦感觉出金殿上空那一片黑云确实是妖鬼，说是打工人的怨气也毫不违和。

不过很快，虞鸦就笑不出来了。

就在她准备偷溜走，抬头无意间瞥到一个熟悉的东西。

金殿上的乌云实际上是一群无意识游弋的妖鬼，而虞鸦看到的东西，是一个一闪而过的妖鬼身上挂着的，一个绣包。

兰草蝴蝶图样的绣包。

很多，很多年前，锦州城有个漂亮姑娘，也曾在长宁街上扔给虞鸦一个一模一样的绣包。

现在那绣包，还挂在她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