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鸦连连点头:“仙尊放心!”
她一点也不随意。
见状,子虚似乎略放下心来。
他朝虞鸦前进的方向看了看,问道:“你去看溪风那孩子?”
虞鸦垂眸,道:“……是。”
子虚叹了一口气:“去吧,这件事……”顿了一下,轻声道:“他并不知情。”
虞鸦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见状,子虚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你去吧。”
身后,虞鸦默默施礼,旋即转身离开。
——
虞鸦来到溪风的住所,不出所料,空无一人。
她第一眼就看到放在桌上显眼位置的旗子,摇了摇头,虞鸦拿上溪风留下的旗子,又起身扫视一圈室内,才转身朝逍遥峰去。
逍遥峰后山
虞鸦一路寻踪来到后山某处草坪,果不其然,远远就看到二人身影,一坐一立,赫然是虞钰与溪风。
二人之间气氛似乎有些微妙。
见状,虞鸦脚步微顿,一时不知是否要上前。
就在这时,站着的那道身影似乎发现了树后的虞鸦,他先是朝这方向瞥了一眼,然后低头,快速跟溪风说了一句。
“……”
等虞鸦再次从树后探出头,那道身影已经不见。
溪风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手心。
那日见过没过多久,如今溪风却明显消瘦,盘坐时身形有些佝偻,似乎背上压着重担,虽面容未改,但一眼看去,全然不复往日潇洒快意。
竟有郁郁寡欢之态。
“溪风。”虞鸦叫道,垂眸看向他手中的灵珠。
灵珠本是逍遥仙尊之物,灵珠内有辽阔的空间与充沛灵气,本为一储物类型法器,正宗仙家之物。
如今灵珠收拢沾染邪气后的众人魂魄,散发着的雪白灵光与乌黑邪气相交,亦正亦邪,相当古怪。
溪风身体一僵,慢半拍回头,“……”
不远处就是虞鸦的身影,刺目的光从她身侧投来,令他眼底酸涩。
“虞……”溪风嘴角嗫嚅,没能叫出声。
当年那件事对虞鸦造成多大冲击,不知去看望她多少次的溪风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被救回后的那段时间虞鸦整个人糟糕极了,许多人疑心此事后她会不会一蹶不振,溪风也曾有这种担忧。
但是,虞鸦就像一个顽强的战士。
如同溪风心底希望的那样,她重新站起来,变得更加坚不可摧。
谁又能想到,当年那桩事情,在数百年后,铸成一把锋锐的刀,从已经长好的平滑肌理下破胸而出,成为刺伤更多人的凶器呢?
溪风只能保持沉默,就算说自己毫不知情又如何,事情起因还是因为自己。伤害已经造成,更何况这把刀是亲近之人亲手递上。
“听说你要下界。”
像是没看见溪风复杂的表情,虞鸦自顾自在他身前坐下。
动作无比熟练。
溪风一愣,“……对。”
话音落下,没人再说话,场面一时有写沉默。
不远处,正对着的虞鸦垂眸沉思,溪风犹豫了一下,道:“……对不”起。
话还未说完,就被虞鸦抬手阻止了。
溪风望着眼前本以为不会再次见面的震雷旗,眼含怔愣。
他抬眼望向虞鸦,“……什么。”
虞鸦水波不惊,淡淡道:“不带防身法器,是准备下凡给妖魔鬼怪送菜吗?”
溪风:“……”
他接过震雷旗,忍不住攥紧,片刻后,力道渐松。
最终,他抽了抽鼻子,闷声喊道:“鸦儿。”
没管溪风短短时间内复杂的心里活动,虞鸦直接问:“你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闻言,溪风的身形顿住。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对上虞鸦困惑的目光,苦笑道:“……我不知道。”
“从某一天开始,我的法力和天赋开始慢慢流逝,刚开始只是一点点,可是找不到原因,每天,我的法力都会消失一些,像一滴水消失在大海。”
“可是渐渐的,大海变成江河,江河又变为湖泊,湖泊渐渐干涸,露出干裂的河床。”
看着虞鸦的表情,溪风自嘲地笑了笑:
“没有任何异常,一切都顺其自然的发生,好似天人五衰,大限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