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这位国君非但没死,反而成为了白玉京的子虚仙尊吧?”
乌焰淡淡地看向一旁表情不自在的逍遥子,问道:“仙尊早知此事?”
虞鸦:“!”
虞鸦转向逍遥子,目光中充满困惑:“……师父,你为何……?”
被虞鸦的表现刺激到的逍遥子立马反驳:“诶诶诶!别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啊,我也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只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觉得他不对劲,才逐渐察觉,而且……”
逍遥子叹气:“他似乎也察觉到我怀疑他的身份,早早就防备我。”
“当年一站,我与他曾交过手,子虚对我的手段摸得一清二楚,我却不知道他这些年来又新学了什么招式,一旦妄动,恐怕整个白玉京都会被邪气浸染。”
“没想到啊,这么多年严防死守,还是被钻空子。”
虞鸦捕捉到关键词:“他掌控邪气?”
逍遥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神情也有些踌躇。
逍遥子道:“他驱使的,应该是自己身上的部分邪气。与当年不同。”
具体什么不同,逍遥子没说,只是看了乌焰一眼。
“应该是与邪气共生的状态。”乌焰道:“被邪气侵蚀的人状态比之如今我们看到的要更加严重数倍不止,普通凡人一息之间便会神志全无,肉身化作污水,魂魄脱身,不知所去。”
虞鸦先是为这惨状一惊,旋即想到一个问题,“那邪气如今在哪,会被他引动吗?”
乌焰摇了摇头,道:“放心吧,他引动不了更多邪气。”
虞鸦望向乌焰,忽的想到什么,“你的意思是……”
“在血池下。”乌焰道:“当年地裂邪气溢出,无法消弭,只能被镇压在血池下。”
“幽冥火不灭,邪气不出。”
虞鸦愣愣地看向乌焰,想到那片血池,忽觉一阵心痛。
骨血化池,神魂固守,牢笼同时禁锢了邪气与被迫害的无数生灵。
然而,身后的逍遥子忽然叹了口气,“……你又能撑多久呢?金乌。”
乌焰:“……”
他眼瞳浮现一抹金芒,像东升日般耀目的颜色,可虞鸦注意到,更多的是如干涸血迹般的暗红浸染着双瞳。
那抹金芒,似乎比之前消失得更快。
或者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飞速消耗着。
金芒像是跃动的火光,跳跃在众人手持的灯罩中,蜡烛上。
凡间星星点点的火光遍布大地,像是太阳的余晖。
虞鸦悚然一惊,陡然想到什么,她紧紧抓住乌焰的手,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用力:“……把幽冥火分给紫英他们会发生什么?”
乌焰垂眸,望着二人交叠的手,故作轻松道:“……幽冥火无穷无尽,难不成还担心把我耗干了吗?”
“……”
逍遥子幽幽道:“啊对,幽冥火是无穷无尽,那你给的是幽冥火吗?啊?那金灿灿的是幽冥火还是金乌的本命火你心里不清楚???”
乌焰:“……”
他看了一眼逍遥子,眼神幽怨。
“嘶。”逍遥子一顿,“别这么看我,这事怪你,你要真没了,我小徒弟还不得闹得天翻地覆。”
乌焰:“…………”
他看向垂眸不语的虞鸦,感到有些棘手,“……我。”
虞鸦打断了他,“我知道。别说了。”
她匆匆撇开头,问逍遥子:“所以你的意思是把子虚镇压,找好地方了吗?”
乌焰望着空荡荡的手,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
逍遥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
早说了,不能找乌焰这样的,这下好了,马上就天人永隔了。
说起地方,逍遥子更加心虚,他看了看落寞的乌焰,没敢吭声。
这一眼让虞鸦明白了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不可置信道:“把他也塞血池下面???”
草
真不干人事。
乌焰弱弱道:“……姐姐,我可以的。”
虞鸦头都没回:“我不可以!”
她现在可算知道,子虚为什么每次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了。
感情是早就知道事情最后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搞虞鸦心态。
之前虞鸦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坚定地认为自己会站在他那边,如果只是因为当年发疯造反想把所有白玉京仙人踢下凡去,是不是理由有些单薄,更何况最后虞鸦也没那么做。
现在她有些明悟了。
原来当年他费尽心思就是为了让虞鸦发疯,一次,两次没疯彻底,这一会不管怎么选,要么虞鸦乌焰撒手不管,让邪气蔓延,子虚成功达到目的;要么乌焰牺牲自己维持邪气稳定,就算这时虞鸦将子虚封印,多半心魔已经严重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此时虞鸦身上的邪气会与心魔一同爆发,到时候谁知道会不会是另一个子虚,而且到那时,可没有第二个乌焰愿意且能够做这个“救世主”了。
想明白了一切,虞鸦两眼一黑,堪堪撑着脑袋问:
“……既然这样,想必师父你一定有另外的办法。”
她望向逍遥子:“……你总不能是来告诉我们,‘已经没救啦,别再挣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