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叽叽喳喳。

夏油杰一边听，一边控制表情，一边整理自己的思绪。

撇开私人感情不谈，五条先生表现得像在耍赖，可说出口的提议却不是在耍赖。

明天与学生的会面是有意义的。即使不考虑白雾状咒灵那回事。为了避免学生们误以为某诅咒师还活着、为了最大限度利用异乡来客的身份，夏油杰得尽快把自身立场与观点向必要的人解释清楚，这才是最佳解。不过话说回来，五条先生怎么就放心让学生跟诅咒师同位体待在一块呢？

“你知道吗？另一个你去年输给了忧太！哈！真是的！”

抱怨天气似的，五条悟随口抛出百鬼夜行事件结局：“虽然忧太很强，那时候也才一年级！另一个杰这么轻敌可以吗？啧啧，输给了一年级的忧太！”

夏油杰没有说话，但他内心狂风骤雨晴天霹雳。显然有某种大宇宙恶意让某个跟他长着同一张脸的男人2017年12月24日费尽思量声东击西就为了闯入高专校园攻击一个未成年结果偷鸡不着蚀把米最后计画失败逃跑不成反被五条先生尾刀了。妈的。

“老师我很高兴哦！”

仿佛不知道夏油杰正在内心骂脏话，五条悟大声宣布，“今年交流会上大家都很争气！他们遇见特级咒灵也能灵活应战，我认为明天抽空跟你见面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样啊，”夏油杰忍着没磨牙，“行吧。见个面。”

“放心！忧太人在国外呢，”五条悟在雷区反复横跳，“三年级也在停学，我还告诉过剩下的学生你不是杰……所以明天很安全的！大概吧！”

“大概？”

夏油杰不慢不紧重复一遍，“你的‘大概’是形容我，还是你的学生？”

“有什么区别？”五条悟摆摆手，“你很强，悠仁也会站你这边，出不了什么乱子……不然我叫七海陪你一起去？我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不了，我自己搭出租车……”

“就这么定了！”五条悟打了声响指，“我的学生需要值得信赖的大人！七海很适合！”

“哈？”

夏油杰说，“值得信赖的大人？按这标准，你当老师从头到尾就是个错误。”

“你对我有成见！”五条悟跳起来捂住胸口，“我心痛！谁负责呢？”

“夜蛾校长。”夏油杰冷酷回答，“他聘你的。”

……

隔天白昼。

奥多摩町山区。

夏油杰按照预定，放出大量低等咒灵。

初步的情报网络将依此建构。然而光凭这些潜伏于日本各县市的眼与耳，想要在半年内找出偷盗尸体的罪魁祸首绝非易事。毕竟现场连六眼也没看出一丝线索。

不过五条悟的委托可不光是找到挖坟的小偷而已。

既然有着平行世界吸收过的两个特级咒灵牵扯其中，夏油杰有信心，至多一个月，他能把这个世界的花御与漏瑚找出来。接下来，只差顺藤摸瓜、探出那些跟这俩咒灵合作过的诅咒师……这样五条先生肩上的重量也会轻一点吧？

“夏油先生！两天没见，你还好吗？”

半小时后，伊地知洁高开着厢型车载来一群学生。虎杖悠仁是第一个下车打招呼的。

“交流会发生了好多意外。”

粉发少年跑到夏油杰前方，“诅咒师好像还入侵了结界，夏油先生你有听说吗？”

其他学生也跟上来，没有展现出过份的戒备，最初几个无关痛痒的小问题获得解答后，少年少女们观察夏油杰的眼神甚至变得友好起来。这让夏油杰松了口气。虽然从一开始他就想要和平解决今天的行程，但俗话说期望与现实是两回事，两边不总对得上号。

忙于回答层出不穷的平行世界问题，时间很快过去。

夏油杰逐渐产生了一种自己也不相信的错觉：也许是好奇心战胜了顾虑？这就是为什么没人介意我跟去年的诅咒师长着同一张脸？怎么可能？

“我不太想管别人闲事。”禅院真希问完平行世界禅院家的近况后，无预警开口说道：“不过凡事总有例外。我认为你该知道这个：我对你没意见。”

“呃，”重点来了。夏油杰暗暗提醒自己打起精神，表面上保持微笑，“谢谢？”

“我多事的理由你自己看。反正我也没有义务替他保密。”

禅院真希说着给他递来一支智能手机。屏幕上头显示着LINE软体聊天画面：

……

五条悟：大家没必要这么紧张嘛

五条悟：跟平行世界的客人见一面，我觉得这个主意很天才哎

熊猫：平行世界是怎么回事？另一个夏油杰又是怎么回事？

钉崎野蔷薇：为什么约在那种地方

熊猫：正道知道他的存在吗？

禅院真希：搞什么非要我们跑这一趟不可

五条悟：校长知道

五条悟：伊地知负责开车载你们

五条悟：准时出发

五条悟：不接受反对意见

狗卷棘：鲑鱼

禅院真希：呵

钉崎野蔷薇：学校地上的洞跟这有关吗

五条悟：没必要那么不情愿

五条悟：你们当成一个可以围殴诅咒师的机会不就好了

五条悟：倾情推荐这么做哦

钉崎野蔷薇：啥

虎杖悠仁：等等？

五条悟：你们哪天落到平行世界也是要担着另一个自己做过的事

五条悟：先练习一下其他人会怎么做不是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