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焰秋,我忘带了一样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许期欢骑在沈焰秋身上,又重复了一遍。
“是我。”沈焰秋眼睛都懒得睁开,回答了她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这也太没意思了吧,怎么一下子就被戳穿了。
“没有我,你能去哪里呢。”沈焰秋挣扎着坐起身,推开了许期欢。“你已经买好票了吗,几点的飞机。”
“早上七点。”许期欢开心地说。
“那不是要赶不上了吗?”
“你现在起床出门的话应该刚好能赶上。”
在沈焰秋的人生中,每一次狼狈不堪地赶飞机或高铁,都是和许期欢一起。这次也不例外。
她穿好衣服,顾不上洗脸,甚至都没照一眼镜子,就着急忙慌地退房,打车,一气呵成。
她看了眼在身边的许期欢。她还挺乖,知道自己戴好口罩,不让她操心。
“你真的想好了吗。”
“想好了,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和沈焰秋在一起,像个成熟的大人一样,努力克服所有困难,不能随便放弃。”
“还有呢。”
“还有什么。”
“还要对对方坦诚,不能再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沈焰秋说。“之前发生的一切,你从未向我解释过。我不问,不代表我不介意。”
“好。我以后再也不会了。”许期欢乖乖靠在沈焰秋的肩膀,“但也不一定。”
“为什么。”
“我会保护你的。”她看着她,眼神里尽是无所畏惧的坦诚与认真,“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
“不管我们以后还会不会在一起,未来会有怎样的结局,我都会在你需要的时候站出来,保护你。”
“许期欢,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值得你付出生命。你已经死过两次了,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沈焰秋的表情很凝重,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夹杂着愤怒。
“我有我的坚持。”
“那如果,我也为你做同样的事,会危害到生命的那种,你会接受吗?”
“我不会让你…”
“所以,你也要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我也一样,无法接受。”
沈焰秋注视着许期欢脖子上的那道疤痕。
她伸手轻轻地抚摸,心碎不已。
这条疤痕提醒着她的那些遭遇,每一件都致命,每一件都和她有关。
“要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有这些伤痕。”
“要不是因为有你,都不会有许期欢这样的存在。”
温暖的车里营造出专属于她们的独特而私密的氛围(司机:那我走?),沈焰秋和许期欢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辩着,忽然就释怀了。
她原本是想不通的,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怎么能这样置身事外般地对待自己的生命。即使是为了她。
但她现在想明白了,许期欢就是她的奇迹。
两人牵着手走进机场,搭乘早班机的旅客在她们身边来来往往,清晨的机场有一种还未苏醒的氛围,很奇妙。她们以前也曾依偎在一起,在机场的候机厅过夜。车站和机场都是很耗人的地方,哪怕你什么都不做,只是到了这个地方,都能听到精气流失的声音。
两人一前一后过完安检,刚好听到广播通知登机的消息,一切都刚刚好。沈焰秋用手指隔着口罩捏住许期欢的下巴,在这样的公共场合中,轻轻亲了她一下。
她看着她的眼睛,再一次询问道:“你真的想好了吗。”
许期欢不再回答,而是牵着她,小跑着往登机口方向跑去。
京市果然很冷。她们在飞机降落的时候,就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干燥的寒冷,回到这个她们一起生活和奋斗了十年的城市,两人都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沈焰秋,我没有地方可以住。你能收留我吗。”
许期欢一边说着,一边想起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好啊。你就住我家吧,我的床很大,可以睡两个人。”
沈焰秋又一次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人果然会反复踏入相同的河流,无论你怎么做,都会按照命运的轨迹一步步向前。
“我可终于回家了。”许期欢回到沈焰秋的出租屋里,深吸了一口气。就是这个味道。沈焰秋的味道。
“回家的感觉怎么样?”
“特别好。”
有一种时间被凝结的错觉。
“可惜我的东西都不在了。”
“谁说不在了。”沈焰秋叹了口气,指着一扇门。“你以前的所有东西,都在那个储物间里。但现在应该也不能用了,放了三年,肯定落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