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回去就再也看不到,毕竟下一次逃出来估计就很难了。
想到这,初安然的眸色不由得暗了暗,闪过一丝落寞,释然的颜色。
这一点眸色似乎并不属于刚刚那个意气飞扬,满眼都是光的初安然。
而是……一个阶下囚的眼神,卑微无光。
魅影先把小废物送回家。
他把初安然死死关在地下室,然后把逃出去的床板又重新定好,又是一顿羞辱后才转身离开。
只留下一脸漠然平静的初安然,安静坐在地上,脚踝上套着锃亮的黑色钢铁脚链,被死死拴在床头。
又冷又硬的钢筋使他脚踝处勒的痛红,一道显眼又霏糜的痕迹,在他脚腕上,显得有些扎眼。
少年抬眼再次望去,远去的背影,心中有种恐慌不安,但很快就压下去了。
他安静的看着眼前远去的人,眉头微皱,心中又开始琢磨起下次的逃跑计划。
从哪跑呢?他要好好想一想了……
为什么……他心中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这家伙到底要去干嘛?
他迟早有一天要杀了他!
让他滚出自己家,二人再也不相见。
另一边。
魅影把自家小废物拴起来后拍了拍手,满意的点头出了门,出门前还把家中所有钥匙全给收走了。
就专门的防初安然呢~
防火,防盗,防小废物~
他现在要去给初安然退学。
如果他没记错,现在这个时间点,正好是他大三放暑假的时候。
这时候他已经拿到了硕士,博士连读的资格,如果没有魅影的干涉。
估计他就会像上辈子的自己一样,安安静静的读完书,然后做一个籍籍无名的画家。
然后在某一天……等到那个人出狱之后,再将一切改变。
他葬身于火海,却获得新生。
但这些事都是后话了,不过看自己两个老同学的反应,这件事似乎是提前了。
难道是自己的出现产生的蝴蝶效应吗?
魅影不清楚,以他的实力也不屑于去思考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毕竟威胁不到他。
他像是在看跳梁小丑一样,看曾经的仇人,就这么慢慢的把他们攥在掌心中,像是轻抚蝴蝶一样。
然后狠狠的攥紧,将血肉攥于拳掌之中,生命凋零,将一切讨厌的事碾碎。
但他最讨厌的事,人……
他现在还不打算处理,因为那个人不配。
这个世界上只配存在一个初安然,也必定是他,是无上的星际领主。
至于这个世界,原本的初安然……
就让他毁灭好了,让他亲手堕入黑暗,染上鲜血。
他很想知道,如果过去的自己没经历过那些仇恨,就这么染上鲜血,会不会疯?
他倒觉得不会呢,毕竟二者是同一个人,都流淌着同样的血液。
毕竟玫瑰吸收血液,才会长的更艳。
不是吗?
然后囚禁在自己的笼中,当只飞翔不了的金丝雀,只能任自己玩弄。
多好的想法呀,总有一天……他会亲手实现。
魅影一边笑,一边开车,看着头顶上密密麻麻的飞行器和宽阔的道路。
看着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和地面上的一片空荡荡,他不由得头疼。
他不理解为什么人们一定要追求飞行器?飞行器存在的价值不就是为了交通更便利吗?
那如果空中全是飞行器,反而拥堵了,使时长和路程大大增加。
那飞行器的用处都在哪呢?
还不如开车呢。
魅影怜惜的摸了摸自己早上刚被车店老板,“送”的敞篷跑车,心中不由感叹。
人挺奇怪的,年龄越大,他越发现这一特点。
自己这个天下第一的魔王,竟然还伤感起来了。
哎,不该不该,罪过罪过。
飞行器到底是买的方便?还是买的虚荣?
在宽阔的大路上,车跑的很快。
很快就到达了,要去的目的地。
临安武道学院。
几个充满科技感,苍劲有力的大字悬浮在校门口,闪着淡蓝色的微光。
他和门卫稍微通报了一下,登记了一下,便直接进入了校园。
他按照记忆的路线,直尺的走向院长办公室。
走到办公室门口,他故作礼节的收敛了一些,屈了屈长腿,装作初安然的模样。
呆板,乖巧。
二者本来就是同一人,后来初安然又没怎么变过,长的自然一模一样。
伪装起来也是天衣无缝。
只是魅影的眼角,总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微微上扬着。
有些恶劣的笑意,似嘲弄,似讽刺。
在魅影那个世界中,当他当上星际领主,曾有人这么评价过他的笑容。
“似笑非笑似嘲容,天下无双万世主。”
大概就是说他的笑容像是在嘲弄世人,说他天下无双,非常有启发意义。
其实也就是那些下面的小人物,在博好感度,在死命硬吹这家伙。
但也能从中看出一些真实的事。
魅影收敛了一些笑容,里的里张扬的发丝,将其努力捋平,弄柔顺。
但那几缕毛就是桀骜不驯的翘了起来,魅影一按,头发一翘;再按,还翘;再再再按……
魅影最后整个人无语住了,索性不再管这些小细节。
反正平常他记得自己很少见校长,校长应该也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毕竟谁家好人没事记人家头发有多硬呢?
又不是闲的,而且人总是会变的。
想到这,魅影也就释怀了。
算了,爱咋地咋地吧。
他弯了弯腰,轻轻的用指关节,轻轻的敲了敲门。
“谁呀?”老校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老校长已经年纪很大了,在魅影记忆中,这个校长在两年后,他读研的时候就已经退休了。
曾经跟他关系很好,但后来重塑身躯后,就没怎么联系过了。
现在一听这声音,还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呵!他怎么能产生这种怀念的情感?不允许,绝对不可能。
他只是回忆而已,只是回忆……
他早就抛弃了所有感情,他一点都不怀念过去……
怀念过去那段肮脏懦弱,苟且不堪的生活。
但他还是努力学着初安然,也就是过去自己的语气,努力把声音放柔和。
放的更加……清澈愚蠢一些,很符合校长对楚安然这个美术生的刻板印象。
毕竟是这个学校,800年难得一见的美术生,大多数人都不是学文就是学武。
学校这一届只有三个艺考生,初安然就是其中之一。
“校长,我是初安然,来找您说点事。”
校长也是认识初安然的,以前他没事就把三个艺考生拿来遛一遛。
老校长很喜欢喝茶,还有琴棋书画,三个艺考生中曾经的自己更是得老校长的喜爱。
二人像是老友一样,没事就聊点艺术什么的,没课时,这个老校长甚至会请初安然去办公室聊天,吃饭。
二人关系多好,这就不言而喻。
“安然啊?什么事啊,这么急?”
“来来来,赶紧进来。外面挺热的。”
很快,校长的声音便传来。
毕竟他以前也经常在这个时间段找老校长要一些关于美术的素材,还有人脉。
校长自然也不会意外,连忙站起身来招呼着他进来,沏了一杯茶,很热情。
他进门后先没坐,而是看着校长,满脸真诚与认真(装的)的说。
“校长,我想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