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黄的藤草翻飞着,席卷着,随着狂妄的大风肆意而来,刮过树梢,飘飘卷卷,青年肆意狂妄的大笑回荡在天地之间,嘴角咧出一个巨大的微笑,但语气闷闷的。
“我对你那么好,你还是要跑……”
青年语气淡淡的,他早有预料,对这一切,他的了如指掌。
他太清楚过去的一切,所有事都会在他的掌握之中,可他,即使如此,也不会愿意相信。
他拿自己的心,拿自己一刹那的心动与温柔去赌……那个人对他是否还有留恋?他们是否还能,就这样安静,微笑着的待在一起?
他赌对了,但他的内心却骤然紧缩。
好疼……疼…
他只是安静的靠在老树底下,灿烂的蓝宝石眼瞳中只有淡漠的底色,无论是狂风还是骤雨,都无法引起他半分的注意。
仿佛……有一堵看不见的墙,将它与世界完全隔阂开来,再也触碰不到。
或许不是这样的?也是只剩这一点冷漠了,他的悲悯,他的良善,他的灿烂辉煌,他的懒散自如……
早就不知道被那突如其来的风卷到哪里去了。
灿烂的阳光打在他身上,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只有那有些凉飕飕的风让他清醒。
“真遗憾,或许我们永远都不能成为朋友了,你放弃了我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
青年有些惋惜的感叹道,一滴冰凉晨光下的露水陡然间滑落树叶,落在了他的脸上。
是璀璨的星光,也是破碎的反光。
……
他轻轻拿衣袖擦拭掉脸上的水痕,眼眸低垂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摆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蛋糕……他会吃吧?不然不吃早上饿了肚子,就不好,会难受的。
他捡起落在肩头的一片在秋季里,依旧嫩绿的落叶,轻轻俯下头,落下一吻。
金黄色的蝴蝶猛然坠入那片森林,旋转着,扑飞着,轻轻落在了相爱之深的鼻尖。
可惜……我们互相,从来都没有真心。
……
十月多,自然是很冷的。
他规划的路径,不再有车程,只是长长的步行而已,而这段路绵延到不远处的山脉,也是当地最著名的山。
莫尔塔夫山脉,天堂的眼泪。
他披着一件长长的深蓝色披风,魅影来他家那一天穿的,昨天晚上披在他身上。
……
他说。
“天太凉了,注意保暖。今天晚上很冷,小废物,靠过来点。”
“抱着我睡,就不冷了。”
这家伙似乎还没弄明白自己冷血动物的身份,自以为是个暖炉,其实就是一块捂不热,捂不化的冰块。
可能是良心有愧,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走了。他乖巧了一天,乖乖的躺下,眯着眼睛温柔笑着,依偎在眼前之人的怀中。
送给了这个曾经递给他手铐,囚禁他自由;也送过他鸢尾,也让给他温暖……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一个亲昵的拥抱,一个在眉梢的,轻轻垂怜的吻。
……
难得的,温暖。似乎不属于眼前这个冷血动物的体温,冷血动物也会有温暖呀?
冰冷和温暖真的是反义词吗?那为什么……他在这个眉眼都垂着冰霜的人身上,感受到了异样的温暖?
……
他突然感觉脚步一僵,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难不成他真的有受虐倾向?对这个行为举止完全不受掌握,性格乖张的死疯子产生了一丝留恋?
真是该死……
“走啦。”
身边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初安然的心才微微有些放松,仿佛瞬间挣脱了深渊,回到现实之中。
“嗯,走吧。完成我们的……旅行。”
“谢谢你,猴子。”
初安然浅笑着开口,但这笑怎么看都有些勉强,温柔的蓝眼睛半眯着,侧过脸去看身边的人,但依然能看得出真挚与专注。
“也不知道你这家伙犯什么疯,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去旅游,还要徒步?”
猴子有些无奈的吐槽着,拿起手来遮了遮侧脸上的太阳光芒,衣衫有些凌乱,也还是睡衣。
一看就是没怎么准备,就匆匆忙忙出来。脸上还带着一丝疲惫。
“我他妈上学上一半,翘课,爬墙才溜出来的……哎呦,我的老腰啊。”
“你知道你爹我有多辛苦了吧?”
“滚。”初安然没好气的回答。
猴子瞬间嬉皮笑脸,敬了个礼。“收到长官!”
【请tZ 7892号列车的乘客上车】【请T Z7892号列车的乘客上车】
悬浮在空中的大屏幕瞬间显示,一行行大字闪着白光跳跃着,在中央屏幕上格外显眼。
猴子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号码,笑着冲初安然挥了挥手。“到咱了,走吧。”
初安然听到广播的播报,有些无奈,他有些疑惑不解的问猴子。
“我们坐个缆车,还要播报是吧??这场上也没两个人。”
“不知道啊,这东西谁知道呢?确实莫名其妙的。”猴子这时才反应过来,也跟着吐槽道。
初安然无奈的耸了耸肩,跟着猴子的脚步,二人很快就检票上了缆车。
“出来散散心?不带着你哥吗?”
上了缆车,猴子就问道。
初安然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自然,目光有些躲闪,面容随之一僵。但还是踉踉跄跄的给自己找好了借口。
“他生病,在家里。”
“那你不去照看他一下吗?”
“不用。”初安然磕磕绊绊的回道,眼神躲闪的看向四周的风景,假装自己很忙。
毕竟也是人家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怎么说都不好掺和,自然也没有理由去说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