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下宽面条泪的淳于羲:谢谢,真的很想把他打成折叠屏让转转上门回收了。
她尝试往墙上撞了一下,这桌子果真硬比金刚石,大力碰击下,连条划痕都没有。
眼看陆倾昱身形消失在密道口,淳于羲只能暂时把这个麻烦放下,忍气吞声地追赶过去。
按照地图指示他们顺利找到了一个出口。
不幸的是,因为不熟悉外面建筑布局,他们选择的这个出口离凝玉台举行晚宴的地方很近。幸运的是,这群人正玩到兴头上,丝竹管弦靡靡之音不绝于耳,一片嘈杂与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缩在暗处的他们。
即便如此,淳于羲还是很紧张,但别无它法只能硬着头皮悄悄溜走。
之前她拿出瞬移符让陆倾昱操作,岂料他说现在环戒承受不住转换更多的法力,而之所以消耗了这么多,全都是因为这一路上他不停地用法力或是瞎玩弄法器或是查探淳于羲的玉镯吓唬她。
如今在用得上他的关键时刻掉链子,淳于羲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偏也不能发作。心里想着赶快离开这里,猫着腰悄咪咪和陆倾昱摸到了外墙。
好死不死的,这里正好有个喝得晕晕乎乎的宾客随地小便,被突然冒出来的淳于羲和陆倾昱吓了一跳,迷糊问他俩是谁。
就在陆倾昱要上前把人解决掉时,身后响起一声有些熟悉的怒喝:“怪不得到处找不到你俩,又跑来这做那见不得人的事!”
柏铃儿从黑暗处走出来,扶住了身形摇晃的那位宾客,赔笑道:“恕奴婢管教不力,让下人溜了出来险些冲撞了大人,奴这就带他们回去。”
又说了几句讨巧的话,这才把人哄走。
脱离计划提前醒来的柏铃儿笑眯眯回身看着一脸尴尬的淳于羲和杀气腾腾的陆倾昱,竟还有闲心打趣。
“他可是当朝魏太师的独子,你们打晕我也就罢了,如果对他下手,这后果你们可承担得起?”
淳于羲迟疑着开口:“你……”
“我知道你们要干什么。”柏铃儿打断了她的话。“无需多言。”
她蹲下身在墙角处扒拉开一个狗洞,回头催促打量着她的淳于羲:“你俩从这里出去,外面我都打点好了,马夫在山脚下凉亭里休息。”
接着她塞给淳于羲一个小小的竹哨:“我知道你现在不信我,时间有限我无法和你细说。出去后你可用此物联系我,吹三下便有信鸽。”
千般念头闪过,淳于羲压下心头种种疑问,点头收下哨子:“行,后面再解释。”
她转头对陆倾昱道:“我先出去,你断后。”
说完果断跪趴下抢着哼哧哼哧爬狗洞。
狗洞狭窄,她哪怕已经很瘦了,也卡了老半天,最后还是柏铃儿在后面踹了她屁股一脚她才得以重见天日。
抬头,陆倾昱飘飘然从墙上飞了下来,如仙人清雅端庄地站在她面前。
对比灰头土脸的淳于羲,他衣角连一点脏污都没有。
陆倾昱无辜看着她:“我本想带着你一起出来的,你动作也太快了吧——”
墙内的柏铃儿忍着笑意,低声道:“祝你们一切顺利,我先回了。”
淳于羲骂骂咧咧地捡起提前扔出来的大包袱,气鼓鼓往山下走。真该死,她竟然忘了陆倾昱虽然没有法力,但他还会武功的呀,杀个人翻个墙轻轻松松的事。
陆倾昱施展轻功从她身边飘过去:“要不要带你一程?嗯,看蠢小姐应是不愿意的,那我先走一步。”
然后他就这样自问自答地走远了,独留淳于羲在后面忍不住破口大骂。
呼哧带喘地飞奔到山脚下,车夫已经整装待发,陆倾昱拉开车帘对她讥讽道:“你再慢一点,鸡都要打鸣了。”
他怎么这么烦人啊!
淳于羲偷偷翻了个白眼,不声不响地和车夫一起坐在车厢外的板架上,就是半点不想和陆倾昱再共处一个空间。
不得不说柏铃儿是有两下子的,不知怎么暗箱操作的,反正山脚处的看门人并未质疑他们为何出来迟了,毕恭毕敬地送他们下了山。
夜风习习,喧闹声渐渐远去。如水月华洒在空旷的草地上,万物似被蒙上一层银纱,四周深处隐隐发出虫鸣,一片静谧。
忙了一个下午,淳于羲被吊起来的精神得到短暂放松,疲惫靠在抖动的马车车架子上昏昏欲睡。
所以当马车一个急刹车停下的时候,毫无防备的淳于羲差点一个前仰从车上摔出去。
她揉了揉眼睛,刚想转头骂怎么车技如此差,就看见车夫一副见了鬼似的恐慌表情看着前面。
淳于羲定睛一看,发现几个土匪装扮的彪形大汉拦在半道上,凶神恶煞地冲他们要过路费。
这她倒是不怕,一是后面有鬼妖压阵,这会估计环戒也恢复一点了,打不过还能用法力。二是对方只要钱就好办,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是事。
她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跳下车和他们交涉:“各位大爷行行好,我们夫妻二人身上也没多少盘缠,这是身上唯一值钱的物件了,还请笑纳。”
她从怀里随便摸出一只金簪子递过去。
其中一个络腮胡指着她满头珠翠和豪华版马车,龇牙道:“没多少盘缠?小娘子是拿我们当傻子骗啊?”
淳于羲摸摸自己顶着“千斤重”的脑袋,嬉皮笑脸打哈哈:“哎呀,这都是假的,为了脸面戴上做样子的。”
领头的胖子本来就没打算做无用交涉,直接发号施令动手抢:“是真是假验验就知道了,兄弟们,给我上。”
淳于羲退到马车旁,刚想让陆倾昱帮忙,就见他从车厢里钻了出来。
她惊叹着这鬼妖怎么这次如此大方相助,在一旁撺掇鼓动道:“大侠!快!该你上场的时候到了!”
大侠幽幽看了她一眼,然后在她期待的星星眼中坐在了驾驶位,抢过车夫的缰绳,一个极其高难度的漂移旋转后,架着马车,扬长而去。
动作一气呵成。
是的。
他就这么,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离去了。
在场无人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气势汹汹杀过来的土匪:“???”
站在原地呆若木鸡的淳于羲:“……”
这不是省略号,这是生活打在她身上的弹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