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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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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生活在物质世界的,而梦境是建立在人的精神世界的。

晚上入睡时要做梦,思维便会进入到精神世界,这是“内入”— —进入的是自己的精神世界。

一个普通人假如想进入别人的精神世界,也就是“外进”,便有些麻烦。

因为人与人之间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有一层壁垒阻挡着,不借助工具是无法打破这层壁垒的。

不过对于虞梦算不得难事,因为她身边恰好有这么一个能外进的工具,就是那面斑驳的铜镜— —明镜。

***

铜镜,由古到今,主要功能都是用来“观己”,也就是看向自己、审视自己。

唐朝有位皇帝,也就是唐太宗李世民,对镜子看法多了些理解,他将镜又引申到“史”和“人”。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但不论是“以史为镜”抑或是“以人为镜”,其实都和“以铜为镜”没什么两样,最后都是用来“观己”。

而明镜不是,它虽为铜镜,却不能用来“观己”,属性使然,你是无法从明镜中看见自己的。

当然,这并不妨碍它有其他的功能,比如用来“外进”,进入别人的精神世界,也就是入梦。

和槐树妖邀人入梦不一样,它那是妖力使然,勾人一缕魂魄,吸取精气。

就好像你在家里待着好好的,槐树妖一脚把你家大门踹开,然后直接用一条树根给你直接拉回自己家去了。

但是明镜不同,它可以照映出人的精神世界,通过特殊的符咒与术法,虞梦可以将明镜与他人的精神世界打开出一个通道,以供自己的思维进入到他人的精神世界中去。

还是那个比喻,你在家依然好好的,不过虞梦可以敲敲门进入你家。当然,开不开门你说了不算,无论你同不同意,虞梦都能进来。

而现在,门嘉言的思维在梦中,虞梦需要将自己的元神进入到门嘉言的梦境中。

***

虞梦闭上眼,她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镜面,冰冷又凹凸不平的触感从指尖传入脑中。

她双手拖着明镜,照向门嘉言,嘴中小声念着:“心明镜、身清白,娲祖悲悯,乃赐神通,照汝之污浊,吾外进而涤净!入!”

念完之后,又将明镜伸回,转了镜身,将镜面对着自己,用刚刚被咬烂还未愈合的手在镜面上,以血为墨写着字。

那看起来像是在繁体的“开”字,但有些细微不同,有些笔画是弯弯曲曲的线条,像是正反弧。

细看起来倒有点像…甲骨文…

画完之后,她右手比起剑指,虚画起自己刚刚写的“字”,来来回回一共重复七遍,最后一遍结束时,镜面亮起一个光圈,虞梦用剑指又依着镜面虚画了一个圆圈。

明镜又渐渐清晰起来…

镜面中是一座山头,仔细看,其实有些像一只挥着翅膀欲要飞向天空的一头金翅凤凰。

画面渐渐拉近,停在了一处幽密山林中的一片平地。

天空乌云如墨,下着瓢泼大雨,一个打着纸伞的身着黑色风衣的女人身边牵着个小孩,那小孩怀里抱着一团蓝色的满天星花束。

那女人看起来很不一样,虞梦第六感告诉她这不是个普通角色,那小孩倒是很平常,没什么特别的。

***

镜子那面,便是门嘉言的梦,他的精神世界。

虞梦如果想进入他的精神世界,这副皮囊还是要留在外面的,到时候两人都昏睡过去,外面发生什么事,两个人都完蛋。

她再三确认车门车窗锁的很好,才拿起明镜,安置在自己的面前,布包没有剪刀,她便找了个钥匙拿了出来握在左手中,狠狠割向右手掌心。

掌心立刻洇出大片的血,她把血抹在了钥匙上,左手将钥匙的尖端猛然戳向明镜的圆心。

速度极快,准头也好,没什么偏差,直中靶心。

明镜的镜面未碎,但映出的画面却是裂出一道口子,随即像蜘蛛网一般向四处扩散,并且射出惊魂动魄的白光,有些刺眼。

虞梦被光照的有些看不清,但渐渐的也适应了白光,重新睁开了眼。

她轻声叹了口气,右手指尖轻碰到镜面,突然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全部心神吸入镜中。

身体陡轻,哦不,现在已经脱离了那副皮囊,自然很轻。

她感觉自己像乱糟糟的雾,或是一团意识组成的波,跟随着槐树妖的妖力在无形管道里横冲直撞,眼前什么也看不清。

***

再次感觉到如临人世的时候,自己已经进入到门嘉言的梦中了。

她低头看看,手也在,脚也在,自己虽然是以魂入梦,但在门嘉言的梦境中是有身体的,肉骨的沉重感也随之而来。

门嘉言的梦,让虞梦觉得是冰冷的,黯然无色的。

从前也并非不是没有入梦过。不过那个时候,自己如同掌控者、主导者。

而现在却像一个旁观者,在棋局之外,什么也改变不了。

自己的到来,对眼前正在发生的事并无影响,那身穿黑色风衣的女人背对着她,那小孩却在一处坟前哭着。

场景可谓十分诡异了…

虞梦慢慢走近一看,那墓碑上是的个极其清丽秀雅的女子,镌刻着她的名字— —柳春雪。

碧柳,艳春,残雪。

这名字可真好听…看样貌也不俗气,可就这么去世了,多遗憾啊。不过生命停到这样的青春年华,或许好过八九十岁在床上老死。

但这不应该是门嘉言的梦吗?他为什么会做那么奇怪的梦,难不成这小男孩是他?

脚边那小孩已经哭完了,对着身后的女人喊着:“黎姨…黎姨。”

虞梦像是牵着了风筝线,终于明白了什么。

那个女人是黎雨泽,这男孩就是门嘉言,而这柳春雪应该就是这门嘉言的母亲。

环顾四周,并非像墓园,周围附近也就这一座墓,不应该啊…难道是随便找了个山上把这柳春雪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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