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妄觉得自己人都在飘,在被子里热,忍不住悄悄从被子里伸出来,“……肯定发烧了。”
骆危楼面无表情看他一眼,“量完你把退烧药吃了,吃点东西就躺床上别动。”
严妄扭头看他,“作业怎么办?”
“好了再写。”骆危楼无情地拒绝话里隐形要求,“以你体质,明天能好。”
严妄啧一声,转回去。
五分钟后,骆危楼拿着温度计。
38.1℃。
再烧高一点,都是高烧了。
骆危楼甩了甩温度计,放回盒子里,“我去拿药和粥,你躺着。”
严妄没吭声,倒不是闹情绪,是没什么力气。
太难受了,他连动一下都懒得动。
“小妄发烧了?”
房门才打开,江杉就正好在门口,手里还拿着药。
骆危楼侧身让江杉进门,“三十八度一,有点高烧,先吃药吃东西看看,中午不退烧我带他去诊所看看。”
江杉走到床边坐下,药放在床头,“妄崽,哪里难受啊?”
严妄扭头看江杉,原本只是身体难受,现在心里也难受起来,“外婆……”
“哎哟哟,怎么了?”江杉弯腰摸摸他的脸,用额头去贴了贴,“好久不生病,是容易生病的,你看你一年到头小感冒小发烧都少,这一下就发高烧,能不难受吗?”
“没事,吃药就好了。”严妄眨眨眼,“您和外公别担心。”
“你这傻孩子,发烧是免疫系统在战斗,退烧了就好了。”江杉给他拉了拉被子,“吃了药,再把粥喝了,你就睡会儿,睡起来病啊,就能好了。”
严妄“嗯”了声,往门口看去,杨孟生站在那里,骆危楼端着一碗也在那儿。
骆危楼看他可怜巴巴的眼神,无声叹气,走到房里,“先吃药再吃东西。”
严妄“哦”了声,老实吃药吃东西,又躺回被子里。
一躺下,额头就贴了一片退烧贴。
骆危楼坐在床边,“睡吧,我守着。”
严妄问:“阿姨不回来吗?”
骆危楼摇头,“不回,她有事,给我发消息了。”
严妄看着他不说话,只是眨巴眼睛。
骆危楼拿起一本书看,“不是被我气的,是昨天我爸给她打电话气的,所以不想看到我。”
严妄“啊”了声,“那是,你和叔叔长得还挺像的。”
旁边江杉和杨孟生笑骂一句,两个孩子没大没小的,大人玩笑也开。
严妄吃了药,又不舒服,昏昏沉沉睡得快。
他睡了,骆危楼就在旁边守着。
期间江杉和杨孟生进出房间几趟,放不下心,又怕吵醒严妄,下午三点多,严妄醒来。
算着时间,又测了一次体温,38.5℃。
得,烧一点没退下来,还更烧了。
骆危楼把翻了几页的书放回去,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外套,拿了身份证和手机,领着人去了社区周边的诊所。
赶上周六,又下过雨的冷热交替天气,诊所里人不少。
没少床位给他们,只能坐在外面沙发区。
“验个血吧,可能是肠胃炎。”医生摘下听诊器,“昨晚乱吃东西,还冷热一起,容易引起炎症。”
严妄坐圆凳上,靠在站着的骆危楼身上,一听这话,脸往他身上歪了歪。
骆危楼低头看见,抬手呼噜他后脑勺,看向医生,“嗯,吃杂了,还吹了点冷风。”
“那验血看看,直接给他打吊针。”
医生笑了笑,让严妄伸手,一边扎针一边说:“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仗着年纪小,熬夜、胡吃海喝,不注意身体,这身体各个功能都是有极限的,负荷超载,那就容易出问题。”
严妄假装听不到,手指被扎破的瞬间,抓紧了骆危楼胳膊。
怎么感觉比挨了一闷棍还疼啊。
骆危楼眉头皱了下,看着医生把采血棉签放到试剂里,然后再把试剂送到一边的验血设备。
“行了,过去吧,我开好药,一会儿让护/士给你们拿过去。”
“谢谢医生。”骆危楼点头,捏捏严妄后颈。
严妄抿唇,终于舍得抬起头,“谢谢医生。”
医生把笔往口袋里一插,站起来,“别谢了,去找个位置坐着,蔫了吧唧的。”
沙发区人不算多,他俩找了一个靠墙的,能清静一点。
没几分钟,护士拿了三个吊瓶回来,一边操作一边问他过敏事项。
针扎进手背血管,冰凉的药液输入,没一会儿手背就发凉。
骆危楼坐在他旁边,看他手不安分想动,伸手轻轻抓住,往他手心垫去。
“别乱动,一会儿跑针回血。”
严妄哼了声,“难受。”
骆危楼摸摸他额头,轻轻调整了一下位置,“靠肩上,闭眼,等烧退了就不难受。”
严妄放松地靠在他肩上,微微偏着头,鼻息间能味道骆危楼身上沐浴露的味道。
和他一样。
橘子的。
特别像小时候家里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