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妄咬着下唇,垂着眼一言不发,脸颊火辣辣的疼。
不只脸在疼,全身都在疼。
骆危楼扶在他胳膊的手,慢慢往下,抓住他的手,“严妄。”
严妄抓着他的手,力气大到快要掐进肉里,却再也忍不住,呼吸声越来越大,眼泪模糊了视线。
江杉看着面前已经长到和自己一样高的严妄,瞬间闭了闭眼,心疼地摸着他脸。
“妄崽,你要好好长大。”
“他们说我是孤儿。”
严妄抿着唇,回头时满脸委屈,“他们骂我是孤儿,我、我……”
他爸妈都死了,他就是孤儿。
不只是孤儿,还是煞星。
“你有我和外公,你爷爷奶奶也还在,什么孤儿,他们瞎说。”江杉抱住严妄,拍着他的头,哽咽道:“外婆在呢。”
严妄发出一声忍着的哭声,一把抱住江杉。
骆危楼的手还被他牵着,维持着一个别扭的姿势。
旁边杨孟生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们,无声地叹气。
那天是严妄在父母去世后,哭得最伤心的一次,又生了一场病,连着发烧三天,高烧反复不退,直接错过了刚开学那一周的课程。
病好之后,严妄瘦了一圈。
回到学校里,和骆危楼继续当同桌,慢慢地恢复了以前的性格,加上一张好看的脸,越来越讨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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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生一次病的严妄,但凡发烧都要折腾三四天。
但高三生的学习时间极其宝贵,周一严妄正常去学校,只不过全副武装,口罩加保温杯,还有骆危楼随身携带的药盒。
交作业的时候,严妄看着骆危楼直接从书包里拿出两本数学错题本,面不改色交上去,在心里默默竖了个大拇指。
等到午休去学校食堂,其他人立即围上来。
“妄崽,你好了点吗?”
“别说好兄弟不照顾你,特地给你打的热水。”
“严妄,一会儿我给你打饭。”
“我这里有糖,你想吃问我要,我低血糖随身带着。”
严妄扫一眼面前的四个人,恹恹地往骆危楼肩膀上靠,“谢了,要是有人能帮我写作业,那我——”
刚才还一脸关心的四个人,瞬间变脸,“免谈。”
骆危楼笑了一声,反手拍了拍严妄的脑袋,“谁帮你抄的错题?”
严妄不说话,拒绝领情。
“幼稚。”
“那你自己抄吧。”骆危楼把手机放回口袋,“头也拿开。”
嘴上这么说,但一点没动。
其他人见怪不怪,周戈和赵不凡去排队打饭,剩下孙雯宁和罗恬坐着。
附中食堂有两个,一食堂人多,二食堂据说是某位校领导亲戚外包的,所以价格贵人少。
反正还有校外的快餐店,选择多。
但二食堂适合想在学校吃,又想吃火锅、小炒之类的学生。
“对了,马上校运会,老刘那边在统计报名,你们参加什么?”
“看文韵需要我参加什么。”严妄软趴趴地靠着,还调整了一下位置。
孙雯宁恍然,“忘了,你运动细胞格外发达。”
转头问,“那学神你呢?”
“4x100的接力。”骆危楼提醒,“高三只有田径项目。”
“差点忘了,高三比高一高二项目少。”孙雯宁碰了碰罗恬,“不然豆妹还可以报排球。”
罗恬瞪大眼,一脸拒绝,“我今年只做啦啦队。”
严妄眨了眨眼,好心提醒对面两位心存幻想的美女,“一切我们说了不算,文韵拥有一票决定权。”
刚好回来的周戈和赵不凡听到,瞬间想起了一些不算美好的记忆。
打篮球的去跨栏、羽毛球的练排球、踢足球的扔铅球。
总之,项目得报满。
目标是拿牌,底线是全员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