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锦差点没跟上薛容的脑回路,一股热气直冲脸颊,马上回答:“不行!我不同意。”
这人真是病得不轻!
“为什么不行?”薛容说得认真,“你既然要陪着我,自然需要些身份。正好京城那边的人总催我成亲,岂不是很合适?”
陈秀锦被惊得愣住了,实在不明白话题是怎么跳到这里的,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尝试捋清思路,说出的话磕磕绊绊。
“等、等一下,殿下,你先听我说,你应该知道的,成亲是需要两情相悦,不能如此随便决定……”
“你为什么觉得我说在开玩笑?”
薛容低头注视惊慌失措的陈秀锦,坚定地说:“我要你嫁给我,永远陪在我身边。”
“可我不喜欢你!”
眼看薛容似乎打定了主意,情急之下,陈秀锦脱口而出。
薛容的表情僵住了。
“你说什么?”
陈秀锦深呼一口气,才道:“停燕……不,应该称你宁王殿下。你若打算娶妻,应该与那些高门贵女结亲,而不是在这里拿我开玩笑。更重要的是,我对你还并不熟悉,我也从没想过要嫁给你。”
“可你对我许下了承诺。”薛容红着眼眶说,“你若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答应和我在一起?”
“这……”
陈秀锦实在是百口莫辩。
她的承诺分明是对停燕说的!谁能想到停燕会摇身一变成了男人啊!
薛容见陈秀锦不说话,以为她在心虚,冷着脸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当真不跟我走?”
这个时候,外面的官员贴在门上听里面二人的争吵,小心翼翼地出声:“殿下……外面的人越聚越多,人多眼杂,还是尽早离去为好……”
闻言,陈秀锦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说:“宁王殿下,这确实是个误会。你千金之躯,留着这里徒惹非议,不如先回去,我们都冷静一下。”
薛容盯着陈秀锦:“好、好……陈秀锦,你就这么对我?有你求我的一天!”
说完,他一脚踢开门,无视外面围着的官员和百姓,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官员们急忙追随薛容离开,陈家父母连忙进屋看陈秀锦如何,见她并无大碍,这才放心了下去。
刘兰香焦急地询问:“秀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人为什么找你的麻烦?”
陈秀锦苦笑着摇头,不想多言:“娘,这是女儿自己惹的事,你就别问了,让我自己冷静一下。”
陈德和刘兰香对视一眼,他们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还是忍了下去,没再多问。
待父母关上门,外面的人群渐渐散去,饭馆恢复宁静,陈秀锦才缓缓坐在床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这一年来,她不是没想过与薛容重逢后会发生什么,却唯独没有“求亲”这种情况。
不……那不应该算是求亲。薛容只是为了让她兑现承诺,无关情,也无关爱。
但是,怎么会有人只为了一个承诺,就能若无其事地说出“我娶你”这样的话呢?
陈秀锦不由得摸了一下脸颊,尚还残存着几分微热。若是她此时照镜子,一定会发现自己的脸上浮着一层薄红。
过了很久,陈秀锦终于冷静下来。
今时不同往日,在她面前的不是叶府西苑的“停燕”,而是当今天下最尊贵的皇子——宁王殿下。
想起薛容临走之前的所说的话,陈秀锦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不由得十分头痛。
*
不出所料,很快,陈秀锦的周围就出现一些异样的情况。
先是陈家饭馆附近多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明目张胆地监视陈秀锦的行动,只要她出门,就会远远地跟上去,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饭馆的常客都听闻有位“殿下”曾来店里闹过,他们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见有这么一群人成天盯着,纷纷被吓得不敢再靠近饭馆,生怕惹祸上身。
就连在学堂的陈福年也受到影响,其他的孩子们知道陈家被大人物报复,都被父母要求暂时疏远他。陈福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觉得自己被孤立了,回到家和刘兰香大哭一场。陈德和刘兰香对此十分无奈,只得尽量安慰他。
又过了几天,曾经来陈家提亲的张先生也遇到了麻烦事。
据说张先生在走夜路的时候没注意脚下,一个不小心就跌到山坡下面。虽说没受什么严重的伤,但他本就是体弱的读书人,经这么一吓,直接卧床不起。张家人为此还请了法师来收惊,费了好大功夫,才终于让张先生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