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纱流动,浮光跃金。
九公主的睡榻岂容他人沾染,可那上面却躺着一个男人。
走近了还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着隐约暧昧的气息。
松软雪白的长衫遮不住男人挺拔修长的身躯,被红绸捆在床头的双手修长骨感,微微绷起的青筋更添情色。
凌乱敞开的衣襟和下摆,露出冷白赛雪的肌肤,线条流畅漂亮的肌肉在劲瘦的腰身收成一把。
修长有力的双腿半掩在蚕丝锦被下,白皙的肌肤上斑驳的伤痕反而给他增添了几分破碎美。
单是看身段依然是世间绝无仅有的优越完美,但他的脸却比身材更令人自惭形秽。
男人是醒着的,凌厉的剑眉微蹙起潋滟春情,眼眸深邃漆黑含着薄薄水汽,眼尾湿润洇出胭脂色,鼻梁挺俊如险峰,凉薄的唇瓣艳如桃李,活色生香。
气质清冷孤绝,如冬日的寒阳,看似冷寒凄清,实则还有一点温度。
在他的腰腹上盘着一条银蛟,蛟身修长流畅,头生双角,鳞片宛若璀璨流光的美玉,温润剔透。
冰凉的鳞片贴着男人温热的肌肤,尾巴有一搭没一搭的扫着男人的月退根,懒散的半合着眼。
“殿下,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查过了。”雪锦不敢抬头,却依旧无可避免的扫到了男人平静而倦怠的侧脸。
“哦?说说。”银蛟口吐人言,华丽而慵懒的宛如情人低语,是个女子的声音,
雪锦咽了下口水,“殿下,他是……是万仞剑宗昭煦剑尊……谢听澜。”
银蛟一下子抬起头,那双金色龙目静静地看向她,片刻后又低头看了看身下的男人,冰凉的蛟尾挑起男人的下巴。
“你是谢听澜?”龙熙转眼变回人形,伏在他胸膛上,银发如瀑布流泻下来,涂着丹蔻的手指轻轻掐上男人的脖子。
语气不仅没有丝毫忌惮,反而带着点幸灾乐祸“这可怎么办啊,你怎么会跑到妖界来呢?”
谢听澜微微抬着脸,即便遭受了这样的折辱,神情却依旧无喜无悲,闻言目光扫了龙熙一眼“你还想干什么?”
龙熙闻言咯咯笑起来,“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可不是我去昆仑台掳的,怎么反而问我想干什么呢?”
她轻佻的抚过谢听澜的肌肤,言笑晏晏“昭煦剑尊,人族新一代的至强,怎么会修为全失的出现在妖界,难不成是你们仙门别有阴谋?”
谢听澜偏过脸,眼尾悄无声息的浮现胭脂色,呼吸也开始变得凌乱不稳。
“仙妖两界互不干涉,我能有什么阴谋?”谢听澜咬着唇抵抗情潮,眼底雾气弥漫,清醒却也难耐。
眼前一阵阵的晕眩,是药又起效了,他并不知道妖族原来还有个九公主。
妖族出美人,尤其是蝶族和狐族,几乎无一不是绝色。
但是九公主龙熙身为银蛟族却丝毫不逊色于蝶族和狐族的美人儿,甚至还更胜一筹。
既有着妖族的妖冶靡丽,又有着人族明艳大气,堪称天道宠儿般的容颜。
但这不是她肆意妄为,折磨他的理由。
谢听澜闭了闭眼,他这几天几乎没有开口说过话。
明知道对方不可能会因为几句话就放过他,何必白费口舌。
他是万仞剑宗的剑尊又如何,身为妖界公主的龙熙地位远比他尊贵。
仙妖两界和平共处上千年,不会因为他一人大动干戈。
甚至如果仙门的人听说他被九公主看上,说不定会殷切又热情的将他直接绑了送给九公主。
毕竟谁让妖族团结又护短,妖皇治下千年来都始终如压在仙门的一座大山,根本就找不到缺口。
而仙门五宗七族看似和谐友好,实则各不相干,想要让他们全心全意如妖族般服从调动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自己一时大意,后果当然要自己背。
所以从他被抓到现在,他始终不曾吐露一句关于自己身份的消息,被折/辱也好,被戏弄也罢,他从没有期望过会有人来救他。
龙熙性格恶劣又骄纵,就连身边伺候的女使最低都是元婴后期,放在仙门就算是一宗掌门都未必能有这样豪横。
他会这样想,完全是基于仙门世代流传的关于妖界与妖族的传言。
“能不能先放开我?”谢听澜在龙熙吻他的间隙低声问“我修为被锁,能跑到哪儿去?”
这倒是真的,别说是他跑不出御雪峰,就算是跑出去了,整个妖界只要她想,不管谢听澜藏在哪里她都能将人找出来。
龙熙嘟嘴娇嗔,“可是你这么白,配红色的绸缎真的很好看,让我很想……”一口吞了你。
不过木头美人哪儿有主动的有趣呢?
龙熙对自己的魅力非常自信,笼着一层鲛纱的娇躯玲珑纤细,像她那银白漂亮的原形一般。
伸手扯开绸缎,谢听澜终于能够活动一下酸疼麻木的手臂,脸色潮红的男人低眉活动手腕,长睫遮住星眸,雾气朦胧中竟有种神性的悲悯和清冷。
“你修的是什么道?我这算是坏了你的道心吗?”龙熙不谙世事的边啃咬他脖颈边问。
谢听澜无动于衷,但也半点不反抗。
眼中无情无欲,仿佛一尊菩萨低眉的神像。
龙熙毫不怀疑,若是没有药性催发,就算自己百般色/诱,恐怕也难以让他侧目一瞬。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愿意成为她榻上玩宠呢?龙熙想不明白也不执着。
生平第一次想得到一个人,龙熙可不会亏待自己。
“我修无情道,不动情道心就不会动摇。 ”谢听澜冷淡的看着她,“九公主这么有信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