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的,温德尔觉得最近自己真的是倒霉到家了。
老天爷,他发誓只是临近下班时接了个外快,被企鹅人派来哥谭警局附近送个盒饭,顺便想要保释一下昨天刚因为挑衅斗殴故意伤人被关进羁押室里的倒霉蛋布奇。
结果那堆条子刚打开塑料袋,就齐刷刷掏出了枪,面色难看到好像死了全家。接着为首的那个警探一个连招把他扣押在地。
温德尔气闷地坐在羁押室关特级罪犯的密封笼子里。
得,不就是一个卤猪头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们都打交道那么多年了,真要动手,我采取这么愚蠢的挑衅方式吗?主动给条子送吃的?
哈维·布洛克严肃地敲桌子,纠正了他这个说法:注意你的态度,Headhunter,别给老子装蒜,这些是缝在猪皮里的人头。
温德尔:……
这个理由还算得体。
但话说回来,这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嘛!
虽然他的代号是猎头,但他平时更多负责杀手组织的上下游联络和订单处理等 HR 工作,出任务时也更喜欢一枪爆头的方式好吧?!
这种神经质变态恶趣味的杀戮方式一看就不是他们这种旧派杀手的作风。
“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
隔壁的杀手叹了口气。
在哥谭当老实人的下场太惨了呜呜呜。
自从感觉到了隔壁终于来了人后,温德尔就开始忍不住对着一铁板之隔的沉默新邻居缓缓抱怨吐槽道。
“虽然这不是你要的咖喱土豆泥,但我觉得味道还行。”薇薇安把三明治撕成了两半,努力踮起脚,从上方的通风橱窗缝隙中递了一半给隔壁倒霉蛋。
温德尔探出头来,如同一只毛绒绒的灰熊,“谢谢你。小姐,你真是个好人。”
但下一刻,两人隔着铁栏面面相觑,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指,语气激动不已,看上去下一刻就要打起来。
她只把子弹卖给过一个人类,这太好辩识了。
“你你你你你!”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
“我剑呢!”
“我卡呢!”
事况愈演愈烈,接着剑修小姐和独眼杀手都伸长了手,使劲试图拽着对方的衣领,狠狠地对着对方的脸骂起来,声音在这封闭的空间里暴躁回荡。
“不是,我那堆子弹呢!”
“好问题,所以我的钱包呢!!!!”
温德尔至今还记得那晚被这个买主小姐顺手牵羊后,因为没钱付酒费,他在后厨替那个臭脾气犟种调酒师切割了一整夜冰块,结束后还被门口那群小混混出言不逊的挑衅调侃。
嗯,于是他十分火大地给他们一人来了一枪,把刚买的子弹全花光了。
“好吧,这个问题先放一放。”
薇薇安率先冷静下来。
在警局里打架,他们或许要蹲更久的时间。
“你的脸怎么了?”
面前带着单只眼罩的刀疤脸杀手此时此刻变成了熊猫,剩余的那只眼睛十分对称地呈现出黑色淤青沉淀。
“抱歉,我不是故意笑的。”
剑修小姐双手合十,想了想,她把口袋里的水煮蛋掏了出来,“大哥,我想比起三明治,现在的你可能更需要一个鸡蛋。”
咽下了最后一口三明治,吃人嘴软的杀手轻咳了一声,“温德尔,你可以叫我猎头。”
“薇薇安·周。”剑修小姐点了点头。
独眼杀手变得有些震惊,“原来你就是薇薇安·周……”
看在了维克多·萨斯的面子上,他接了那个鸡蛋,也不再同眼前的女孩儿计较起那个丢失的钱包。
转过来,他敷着眼眶,语气有些微妙地抱怨道:“这都怪那个维克多。”
“维克多·萨斯?”
剑修小姐有点意外,她记得萨斯的格斗技术并不高明。
“另一个维克多。”
独眼杀手摸了摸鼻子,语气微弱下来,“是维克多·弗里茨那货啦!”
好吧。还是有点难理解。
在她的印象中,弗里茨老师的脾气还挺和善的。
他作为哥大应用物理系的老师,国际驰名低温学家,虽然他在专业课上打分极其严苛,但私下里却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好人。
呃……她在刚入学时拜托他帮忙修理学生公寓里的二手冰箱,他也没有拒绝,只是转头又甩了她几个实验室任务。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家的曲奇饼干真好吃。
他的太太还是个超温柔的大美人,还把自己的配方告诉了她。
“这就是关键所在。”
独眼杀手点了点头,“你没看新闻吗?他的太太死了。”
温德尔面无表情地精准地总结道:“他现在是个精神失常的鳏夫,不久前刚从阿卡姆出院。”
薇薇安:“……”
到底是为什么哥大学生进修阿卡姆就算了,教授也往里面钻……
剑修小姐的脑内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她是不是也要进阿卡姆读个研才能真正意义上正式毕业离开哥谭……?
***
这个预感是正确的。
当薇薇安正盘算着如何顺利越狱才能出去找到维克多·萨斯,把他炼成自己的四顾剑时,她在活动室里见到了那颗熟悉的小光头杀手。
同康斯坦丁最后的攀谈在剑修小姐的耳边响起。
她活动了一下指关节,把它们掰得响亮。
“我怎么才能拿回我的剑?”
“很简单,也很难。”
这个不靠谱的地狱神探给出了他的答案:
“薇薇安,你需要一滴鳄鱼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