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月城做为中州偏安一隅的边陲城,西临一望无际万里沙丘,南接万万里波涛深海,不能说城民安居乐业,只能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唉你听说了么?谢家大公子谢璟今日大婚,就是三年前残废的那个,”
“怎么没听说?谢璟当初可是我们拢月城数一数二的少年英才,还是天一宗首徒天骄!可惜天妒英才出宗门任务伤了根基,”
“可不是,我们拢月城好不容易出这么一个天才,谢家眼瞧飞升之日指日可待,结果唉,造化弄人呀。”
“就是,不过好在还有一门好亲,中州姬家知道吧?那可是万载修玄世家,炎城分枝纵使只是势力的九牛一毛,那也是谢家所不能比的,今日大婚过后拢月城还是谢家说了算,王家跟宁家怕是要气死。”
“哎这事我也听说了。王宁两家满心以为能取谢家而代之,结果呢?竹蓝打水一场空可不得气死?”
“嗨是不是竹蓝打水还不知道呢,你们还不知道吧?姬家是没悔婚但来完婚的人货不对板,是个少年,根本不是炎城分枝姬家女儿,”
“什么?!还有这等事?!那岂不是欺人太甚?!”
天之骄子一朝折戟,病体缠身,好好的姻缘闹成笑话,颜面何存?
长街尽头,将军门前十一二岁少年手执重剑堵着长长的送亲队伍,剑拔弩张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姬家欺人太甚!”少年目眦欲裂。
姬月篱抬手捂眼,三分无奈七分懊恼,谢顽机智凭一点描头直接掀了他红盖头,身份暴露无疑,‘木已成舟’主意行不通,如今堵在门前不让进,怕是结亲不成而是结仇了。
谢虎匆匆赶来,手搭谢顽肩膀示意他稍安匆躁,抿唇越过视线:“姬家若是想悔婚我谢某并无二话,自当把定亲信物双手奉上。如今不悔婚却让旁人替婚,是何原故?纵是我谢家人微言轻无力抗衡,但也没这样被人欺上门来的道理!”
说着身体一震玄力全开,无形气劲向外暴射扩张,赫然是天玄境颠峰!
天玄境颠峰已然算是修玄者里高手一列了,在拢月城这种边陲城可谓是顶峰存在。
姬月篱抬袖档了档被玄力震开的尘埃,心里吐糟出师不力,表面却是行了晚辈礼谦和道。
“谢伯父误会了。婚约一事绝没欺辱的意思,我虽说不是姬家炎城分枝,但我的的确确是姬家人。晚辈姬月篱,家中排行十七,见过谢伯父。”
“不敢当。”
谢虎的态度还算缓和,姬月篱心里定了定说:“谢伯父,婚约一事其中的确有些原顾,但晚辈万分没有欺辱谢家的意思,也是诚心诚意仰慕谢璟公子,如果谢伯父不相信还请让晚辈入府,述话解释一二。”
闻言谢顽直接反驳:“爹不能让他进!要是他一进门就说木已成舟怎么办?大哥已经够艰难了难道还要让他更难堪吗?”
谢璟的伤是谢虎心中永远的痛。没有做爹的愿意见儿子受委屈,但做为统领全局的一家之主,必须要为更多人考量。
谢虎迟疑神色被其余人看在眼里,婚约一但履行谢家拢月城第一把交椅的位置又是妥妥的,那他们岂有取而代之机会?
搅黄婚事势在必行。打着这个主意,人群中本就目地不纯的王宁俩家相互对了下眼神,拉长声音喊。
“谢家主确不能让他进呀,来历不明的人一但进了门可就不容易出门了,谢璟公子如今躺着不能动,你这个做爹的可不能糊涂,让他受此等大辱!”
“就是,我辈修士虽不再乎世俗偏见,但好端端的女娃换了个男娃,世间哪有这般荒唐道理?你们说是不是?”
话语才落人群中顿时响起一些附和声,他们打的什么主意谢虎清楚的很,正待拧眉如何应对,下瞬送亲队伍中有老者往前踏出一步,比刚才更霸道,更浓狂的玄力气劲往周边暴射扩散——
街道飞沙走石幡布疯狂摆动,所有人脸色大变忍不住惊喝出声:“玄王境!”
“那老者即是玄王境!”
“天爷呀姬家送亲队伍中既然有一个玄王境!”
“那么多人岂不是还有更多高手?!单凭一个玄王境就能横推整个拢月城了吧?!”
长长的送亲队伍鸦雀无声,无形威慑迫人心神,但有人眼尖还是看到队伍中有护卫屈指弹开的半截刀锋。
刀锋无比慑人,似乎感觉下瞬就要痛吻颈脖一样。姬家之威在这片无垠大地流传数万年,何人胆敢掠其锋芒?
整个街道顿时廖寂无声。闷声不响开大的老者荡开衣袖,视线难掩杀意,又云淡风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