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篱站定,夸他:“不错呀,看来你确实没偷懒。”
“我骗你做甚?”小小少年被夸脸上难免露出一丝得意。
谢府屋梁用料扎实,横腿坐下也不硌人,姬月篱便干脆让甲一取了矮几并精致茶具,拎过水壶倒入灵泉水递给谢顽。
后者莫名问号,姬月篱叹气:“烧水呀,泡茶不得用开水呀?”
谢顽被瞪的没脾气,取过水壶手掌虚虚托住壶体手掌一颤玄力爆涨开来!没几瞬满满一壶灵泉水便烧开了!
玄力真好用。
姬月篱心里这么失笑,抬手拎过水壶泡上灵茶,转尔递给他一杯,问:“你想过你以后做什么么?”
接了茶的谢顽盘起双腿回了句:“暂时还没想过。”
“没想过找个宗门修行?”入了宗门便会有长辈,有师尊,许多没有修炼资源的修士都会走这条道。
“我不入宗门。”
“为什么?因为你哥受伤被天一宗视为弃子的事?”
没有修炼资源的小修玄家族,选择送优秀子弟入大宗门修行的确是条出路,但憋端也无疑是巨大的。
拼家世,拼天赋,拼能力,拼运气,其中顷扎残酷非常,碰到特殊情况也无法避免被宗门丢弃的局面。
就像谢璟中妖毒一事。
姬月篱很理解谢顽心情,换新遇到这种事都要有心理阴影。
“很大一部份原因是。”
谢顽抿唇回,又续道:“我哥九岁被带入天一宗,之后两年几乎全无音讯,后来好不容易回来趟也是匆匆忙忙,天一头回第二天天一亮就得走,好像总有忙不完的事。”
说起这些谢顽似乎还记得当时年岁还小的自己是如何欣喜又是如何失望,语气微沉:“后来我才知道我哥那些年过的很不容易,因为没有家族根基他必须付出双倍努力,才能在众弟子中站稳脚根。”
“我哥那几年回来都不敢轻易脱衣服,就是怕我们见着他一身伤的样子,我爹为此都偷偷抹过好几回眼泪。”
“我永远记得我哥十四岁那年头一次回来停留了两天,他说他拜了师有了正经师尊,还说他师尊很厉害,他以后就是宗门核心弟子了,还说成为宗门核心弟子后有数之不尽的玄晶跟修炼功法,还能帮助家族在附近城区站稳脚跟。”
“我跟爹都很高兴。我们不高兴他能帮家族多少,只高兴有了正经师尊后就有人护着了,日子是不是就要好过些,是不是就轻松些,是不是就不要受那么多伤,”
“但结果,不过是另一个万劫不复。”
谢璟一介白身能做到天一宗首徒,除了天赋高之外,其中艰辛的确非常人所能设想的。姬月篱几乎可以想象的到,当年不过小小一只的谢璟是如何在广茂的大宗门一步一个脚印,缓缓的,坚定的,咬牙坚持的,最终走到首徒位置。
一个宗门首徒非是寻常子弟,想登上这个位置至少要赢宗内大比,再完成极为困难艰辛的各种宗门任务,这才能有这个称号。
这个称号是责任,是尊称,是新一代弟子领头人,同时也是自身荣耀以及宗门脸面。
说起这个姬月篱就问了:“按理首徒的重要性非比寻常,你哥当年就算中了九阶荧惑妖毒,天一宗也没道理管都不管就把你哥送回来,”
“因为我哥并非天一宗掌门弟子,而是一位太上长老的弟子。”
“他档了别人的道?”
谢顽摇头:“我不知道。”
历来一个宗门的首徒大多都是掌门弟子,谢璟非是掌门弟子却占了首徒称号,不被人视为眼中钉才怪,特别是那些个掌门弟子身后有家族撑腰,又心生怨恨的情况下,没准就要耍些心眼的。
谢璟的师尊呢?
虽说培养谢璟需要不少资源,但他争到首徒称号定然也反唷不少好东西,结果一朝中毒就这样解磨杀驴了?
脸呢?!
原本登高只是想瞧谢府的‘势’培育的如何了,结果听了一肚子火气,‘啪’的一下重重放下茶杯气恼问:“天一宗这三年有派人来过谢家吗?”
“没有。”
“那最好别来,否则我非得狠出这一口恶气不可!”他姬月篱的人是旁人能欺负的?
或许人就是不经念叨,俩人才说起天一宗三年不曾来问过,转尔城外就缓缓飞来一艘飞舟,飞舟惊起无数人驻足后淌若无人越过城墙进入城内,笔直飞去城主府。
对,拢月城也是有城主府的。毕竟城里还有那么多普通百姓,庶务民生总归要人管理,跟城中几姓修玄大家的关系嘛,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谁也别为难谁,谁也别干涉谁。
飞舟上旗徽鲜明,是一把剑跟阴阳图,谢顽远远瞧了眼瞳紧缩。
“天一宗。”
当真是说人人到,姬月篱还没去找他们麻烦麻烦转尔就找上门了,城主府派人来传,天一宗门人请谢家家主入城主府一述。
姬月篱气笑:“啥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