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家是个阶层分明的家族,‘嫡系’的份量远非分家可以比拟,到不是成见,只是‘嫡系’实力的的确确,远超分家。
更何况,姬月篱是‘少主’。
黑金城里姬家嫡系千千万,但能被尊为‘少主’的必是嫡系中年轻一辈天骄。
‘少主’是身份,也是荣耀,更进一步说它是通往‘姬家神子’的最后一阶台阶。而’神子‘的意义对整个姬家来说,举重若轻,等同于欲世王朝之于——太子。
姬月篱虽表明不想管青铜鼎,但诚如他所说碰到了、又撞在他手上,总归不能视而不见的。
两刻钟后分家高手倾巢出动,其声势甚至惊动了整个桑楠城,彼时姬月篱却是领着俩人出了分家,谢顽眼神发蒙:
“这就走了?”看着后面高大建筑群再看眼闲庭散步姬月篱,他怀疑是不是太草率了?
后者睨他:“你还等着吃晚饭?”
谢顽怒瞪,他看起来是缺一顿晚饭的人吗?谢璟出声:“青铜鼎后续会如何处理?”
按理他本不该问,毕竟这是‘姬家’辛密,但他想更了解多一点。
一向知分寸懂进退的谢璟会突然这么问,姬月篱到挺意外的,视线意味不明睨他眼:“想知道?回去跟你细说。”
好不容易来趟桑楠城仨人闲逛半天,零零散散买了不少灵药灵兽精血,只把黑山峡谷黑吃黑来的玄晶花七七八八,这才出城掠上飞舟。
谢顽自觉搬出烤架处理才买的灵兽精肉,特制香料的味道霸道扑鼻,姬月篱取出酒壶示意谢璟:“喝点?”
既然他想喝谢璟自是不会抚他兴致。
不多时外焦里嫩的烤肉上桌,俩人举杯缀饮,原本谢顽也想加入的,被他哥一个眼神弹压委委屈屈蹲在旁边啃肉。姬月篱看在眼里好笑,转而取了果酒递他,谢顽偷偷看他哥没做声,喜不自禁接了小口抿了下,咂巴嘴:“甜的。”
前者撑着下巴失笑:“入口微甜,之后微醺,切莫急了贪杯。”
谢璟嗔他:“怎么就给他酒了?”
姬月篱冲他举杯:“无妨的。那是姬家小辈用来尝鲜的果酒,多饮了,也就睡一觉了事。”
谢顽看向他哥,谢璟睨他眼丢句‘喝醉了就把你塞桌子底下睡去’,前者撇嘴怼他哥‘睡就睡,又不是没睡过’,
飞舟漫无目地飘飞,远处蓝天白云,底下山川挂绿,伴随微风抚鬃,美酒佳肴,姬月篱说起诛多辛密。
“‘竞流大战’的规则立定上万年,其中不缺作弊及诡道筹谋者,之所以没做计较,”
他嘴角浮起一抹讽刺,嘲道:“不过都是上一流势力权衡利弊的结果罢了,无所谓,公平不公平。”
虽然残酷,但事实就是事实。规则只能约束一部份人,从古至今从不缺挑战或无视规则的人。
谢璟沉声:“但青铜鼎不一样对么?”
“对。”姬月篱垂目抿口酒,眼尾轻合道:“‘青铜鼎’是姬家主张,经另一世家‘酆家’,及三大顶尖势力认同隐瞒世人的。它的来历轻易不得示人,因为牵扯太多太深,绝非寻常势力可以触碰的。”
果酒也是酒,谢顽借着劲头问:“那你为什么在拍卖会时不拍下?搞出后头那么多事?”
的确。
如果姬月篱最开始就拍下青铜鼎,幕后黑手或许就不敢半道拦截了。但这个问题姬月篱最开始就明白了,嗤笑说:“你以为幕后黑手把青铜鼎抛出来就单单只针对区区东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