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陡然变得含糊不清,藏着尖锐的情绪:“我可没他们温柔。”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一段沉默之后,六道骸扶额,发出意味不明的啧声:“你就这么应付一个情报源?或许你什么都不想知道。”
“……”
“你难道不想离开这么?”
我立马回答:“想。”
他展露不明的笑容,因为逆着光脸上笼罩着下层阴影:“是啊,无论是不是失忆,你都想远离他们。”
“呵呵,仔细观察。”
他说:“这里比外面安全一万倍,但不代表就没有危险,想杀你的人会想尽办法来取你的人头,即使彭格列,也没法阻止从门缝里吹进的风。”
我疑惑地眨眨眼,心里紧张起来:“有危险么?”
他像看傻子一样看了我一眼,不愿多言。
“这里的建筑可不止存在于地面,在地下,有着你难以想象的设施。”
“用你的脑子思考。”
说完他就离开了。
思考?我难道没有在思考吗?我每天都在提心吊胆,风一吹都能跳起来,我还要怎么思考?
从醒来到现在,我每时每刻都在思考,我剩下的也只有思考,它都快要变成折磨我的东西了,他怎么能说让我思考?!
为什么不能直接把该做的事情告诉我,让我只要按着他所说的去做就能离开这里呢?
愤怒的情绪逐渐消散,我又回到了忧虑而惆怅的情绪之中,六道骸是不可以全部信任的……埋怨他又有什么意思呢……
大概我只是不满他说话时冷酷的情绪。
彭格列远比我想象的大,它不只是一座几英亩的庄园,而是根植于这片土地上生长的建筑。
地下空间,这四个字出现在我脑海中时,一股无名的恐惧笼罩在我的心头,就像掀开面具后发现又是另一层面具,我感到尖锐的失控感,推动我去掀开它所有的遮盖,谁知道在它背后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更让我在意的是,他口中的危险。
这里并不安全,危险来自哪里?来自谁?
如果彭格列周围被守卫保卫着,那么回想伤害我的人是如何进入的?或者,他/她就是那个守卫,他/她一定混进来了,变成这里的成员,或者说他/她本来就是这的人……
一切都变得不再安全,我开始战战兢兢,更加敏感,许多困扰我的念头堆在脑子里,令人焦虑得想要哭泣,我觉得自己被伤害了,六道骸明明可以用更温和的方式告诉我,但却让我猜来猜去。
万一我被人杀了怎么办?他一点都不担心吗?其实就算我死掉也不会怎么样的吧,这样想着,我恨不得钻进房间里再也不出来,直到狱寺叫我,我才从房间里出来吃饭。
狱寺仍然保持着原样,他吃完饭就打算离开,但我叫住了他。
“狱寺先生,阿纲去哪里了呀?”
他认真地回道:“因为一些事情,十代目和山本出去办公了,后天就会回来。”
说完他顿了顿,又生硬地补充说:“如果您有任何需求,可以来我的办公室找我,或者让康妮带话。”
银发青年微微欠身,随后从我面前离开。
我该不该告诉他,周围可能有人想刺杀我呢……告诉了又能怎么样,他看上去并不想过多接触我,我盯着他的背影看,直到他消失在转角处。
最后我只是呆呆地坐在座位上。
“想要得到什么,便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想起reborn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