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的活命交际手法,其实和中医一样,是要望闻问切的手段。特别是雍正皇帝可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手下的耳目遍及朝野。清朝自入关以来,朝廷对于道教没有裁撤,但是也不待见。康熙朝时候,虽然龙虎山张天师还是从二品的官阶,还是道门的领袖。但是康熙帝喜欢礼佛,对道门很冷淡,导致朝廷很多官员都不敢与道门走的太近。
现在雍正皇帝上位后,这些观望的官员都知道雍正喜欢礼佛。这次忽然招龙虎山的张天师进京朝觐,社会,官场和道门都为之一振。龙虎山非常的重视,知道振兴道教就在此行。如果皇帝哄得高兴了,道教还会在清朝繁荣下去,如果哄的不好,对道门就是灭顶之灾。可是雍正皇帝偏偏是最不容易哄得主。
杭州的官员从雍正帝召见龙虎山张天师的旨意中,发出各种的猜测。本来人心各异各自押注,大部分都是不看好的结局。哪里想到张真人在杭州飞升了,这个结果让当地的官员如坐针毡。深怕搞不好了,自己的项上人头和乌纱官帽也会随张天师飞升不见了。
货物装好后,楼近垣与各位官员拜礼告别,在登船前,有个佣人老妈子,从岸边停着的一个单人轿子里,领出来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
她走到楼近垣跟前行礼,“见过义父。”
楼近垣温和的摸摸小女孩的头,“好了,我们出发去京城。吴妈你照顾好她。”
“嗯!”
“是!法师,我这就带她上船。”
站在岸上等着大船启动的官员中,杭州道台看到这个小女孩,认出她就是昨天在山路上见到过的小道姑。虽然她今天没有穿道袍,人也没有细心打扮,脸上没有施任何粉黛,但是身上的沉香味随风飘来,这个味道让过目不忘的道台记忆犹新。
他仔细的观察,小女孩今天穿着一身浅绿色衣装,看着是规矩裁制的上裳下裙。虽然是泯然于众的普通式样和颜色,但是她的身材亭亭玉立让她很出挑。两只眼睛肿的像金鱼眼,头上斜插一朵新摘的白莲花。眼神虽然忧郁悲伤,但是仍显得贵气自重的感觉,和寻常人家的小家碧玉不同,一眼望去就非常的入眼。
道台望着小女孩又开始腹诽,“义父?什么意思?眼睛哭得红肿,是伤心?昨天上山的道姑是他的相好?”
不久道台就自我否定的摇摇头,要见皇帝的人怎么敢带一个地雷去京城呢?要不是就和飞升的张天师有关,可是如果是和张天师有关,为啥不跟着龙虎山送棺椁的队伍,一起回龙虎山呢,这里面一定有玄机。
道台给启动的大船招手后,转身低头对身后的心腹说,“去,打听一下,昨日上山的道姑叫什么?在哪个道观修行。”
打着龙虎山旗幡的官船离开杭州码头后,小女孩就来到船的前面,伏在船帮看到码头两岸的景色。现在她根本没有心关顾这些货船嘈杂的运行声。她将头上的白色莲花摘下来,一瓣瓣的撕下来后,朝着水中丢去,看着这些白色的花瓣随着河水沉浮后消失,就像师父的命运一样。
看着流水的无情,小女孩眼中又浸满了泪水,眼泪一滴又一滴的落进河水中。中年的吴妈来到甲板上喊她,“哎呦!我的小姐啊,你怎么敢到这里来,这里危险不说,风也大。”
小女孩无动于衷,吴妈拽了几下都没有拽动,“哎呦,小祖宗,行行好,我的小祖宗。”
“我来吧,吴妈。”
楼近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甲板上,他接过吴妈手中的一件披风,给吴妈示意她可以离开了,吴妈行礼后离开甲板。楼近垣默默的站在小女孩的身边,和她一起望着江水。
过了很久,天色都近黄昏了,小女孩终于抬头望着楼近垣,看着这个年轻的义父。他七尺多长的身材,不矮也不胖,人长的非常的周正,不是很帅气,也不是的轻薄之人。他不说话的时候,双眼也闪着源源不断智慧火星。有他在身边,小女孩觉得有一股泰山轴心的稳重感,让人可以依赖的感觉。
看四顾无人后,小女孩主动问,“您为啥收我为义女?”
楼近垣直率的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到真人观。”
“可是那里的道姑都很喜欢我,我从小就长在那里,我很想她们。”
“就是因为你想她们,她们也喜欢你,所以你才不能留在那里。”
“为什么?”
“虽然你穿着道袍,但是你没有度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