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宣跟着李公公才走了两步就停下脚步,“公公,我觉得你走错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太阳就知道了。”
“你第一次来紫禁城,这里不过是以前死过人,过来这段院子就好了。”
李公公说完急匆匆的在前带路,三十多岁不高不矮干瘦的他,非要让义宣走这个朝辛者库的偏远荒凉的小路而行。
他心中想,“你这个小蹄子,我活了半辈子了还制不服你。”
刚拐过了一个荒芜的小土丘了,“刷!”
“公公小心!”
义宣在后面一把拽住他,一支冷箭从李公公的头皮上飞出去,扎在了远处的一棵杨树上。
“是谁?”李公公大叫。
“呦,是李公公,你怎么会在辛者库,带着个小宫女,我以为你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义宣一看是一个年轻的大内侍卫,穿着甲衣拿着弓箭和佩刀。
李公公看到是懿贵妃身边的銮仪侍卫,心虚的说,“见过张侍卫,我就是带小主走近路。”
“走近路,刚才过了贞顺门你怎么不进去,教坊司就在那里,来到辛者库干啥?”
“我,我就是让她看看,不好好服侍皇上的下场。”
“我这就去报告熹贵妃,你的心思不良。”
“张侍卫,别,我们都是服侍主子的人,新人来到御前服侍,让她们受受教育,是对她们好,免得以后犯错。”
“她一个女孩,怎么会在御前伺候?新入宫的……”
“不是,她是道姑,是给陛下守夜的女孩。”
“道姑,怎么没有穿道袍?”
“陛下特许的,让她受碟前穿格格的衣服在宫内行走。”
张侍卫离开后,李公公擦了下额头的汗,看着小女孩月亮眼,心中暗自祷告。果然这个女孩邪性,不能对她动坏脑筋。
如果刚才自己被一箭射死,皇上知道了,也不会拿张侍卫怎么样。熹贵妃太厉害了,弘时死后,太子第一候选人弘历,就是她的儿子。
果然她手段高明,知道了她想知道的事,宫里面到处都是她布下的网。
李公公带着义宣往回走,过了御街,从夹道往西转去,走了约半盏茶的功夫,来到教坊司,接待义宣的正是那天帮她洗澡的苏嬷嬷。
“哟,义宣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苏嬷嬷热情的迎上来,拉着义宣的小手来到一座殿宇前。这里的布置基本类似于养心殿和后宫各个主子客厅的摆设,宫女在此训练后,容易到各宫上手服侍。
雍正睁开双眼,看到一萱安安静静的端着茶盘,矗立在御塌旁,昨晚雍正帝果然没有再梦魇,而是睡得非常好,还能早起打坐一会。
雍正满意的点点头,但是没有说话,他不想周遭的人知道自己的软肋,免得以后被人拿来做文章。雍正接过茶盏呷了一大口,茶水不冷不热的刚好。
雍正把茶盏放回茶盘,给一萱微微点点头示意她可以退下,一萱微微屈膝行礼后,倒退着出了养心殿。
养心殿的内侍公公走进来,帮助雍正起身后,来到御案前。雍正极力自持着镇静,伸展运动了一下身体,就缓缓的坐在御案前。
李公公上来请示,“陛下,一萱可以回钦安殿了吗?”
“可以,你的差事办得不错,赏!记得给一萱拿些点心带回去。”
“喳,谢陛下。”
“等等,告诉娄近垣,除了庚申日,其它我不上朝的日子,让一萱也可以来御前走动,帮助给朕端茶水伺候。”
“喳!”
傍晚雍正的下朝用完餐后,马上又在御书房办案。但是这次他集中不了精神,总是不由得想起来一萱身上的沉香味。
晚风将轻软的帷帐浮动,内侍都躬身安静的值守,御书房内外静得可以听到绣花针落地的声音。
雍正的一手用力按着太阳穴,额上的竟然出冷汗,他看着龙凤红烛灯芯跳动中,仿佛出现了一萱婴儿肥粉嘟嘟的脸。
雍正帝不由的打开了一萱的八字折子,看到是1717年,忽然雍正帝心像烛火一样的开始燃烧。
他22岁的大公主就是在1717年去世的,还有三公主也是1717年出生后就夭折的。而一萱是在这一年出生的,还是吉祥如意格,还被张天师送到自己跟前。
雍正帝想是不是两个公主魂一起重生在一萱身上,她两只眼珠异瞳,是不是两个公主的魂魄之眼呢。
想到这,雍正看着龙凤烛开始流泪,烛泪垂垂凝结如一树灿烂的海棠花树,那泪迹亦仿佛是公主们对雍正的思念和祝福。
“吉祥如意,”
雍正呢喃自语道,看着烛火通明如炬,将自己内心深处暗淡和静谧照亮,雍正的心情充满了光明和柔情,迫不及待想要马上见到一萱。
雍正帝大声喊,“来人啊,”
“奴才在,”
“去钦安殿,接一萱姑娘来御书房。”
“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