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小就被陛下和您看重,一定是有什么奇才,佛教她精通吗?”
“呵呵,她就是一个精灵子,要不是你考考她?”
不一会,弘历派人将义宣找来,正在观赏玉兰树的义宣被一个太监找到,来到茶室,她给弘立和活佛见礼后,立在了一旁。
“坐吧!”
一个太监端来一个矮凳,放在距离弘历黄花梨椅子十米远处,义宣行礼后,缓缓坐下。
义萱手里拿着几片粉白的玉兰花瓣,不停的放到鼻下轻轻的嗅着,顾不上接过太监递过来的茶盏。
看着义宣的小脸就和玉兰花一样,弘历调皮的问,“章嘉活佛喊你春山姑娘,你怎么想的?”
“春日春风春景媚,春山春谷流春水,春草春花开满地,乘春势,百禽弄古争春意。”
熟背道教诗篇的义宣,信手吟出全真教老祖丘处机诗歌,暗喻现今黄教为陛下看重,春意圣意正浓,而且今天在雍和宫,黄教敬献铜佛揭幕大典就是乘春势争春。
章嘉活佛听后,这个小孩子,看着人不大,又是女孩子,没有想到,竟然将今天自己的所做所为,用一首道教诗歌就说白了。
看着义宣才十一岁,又是道姑,佛经不一定熟悉,更不要说藏传的黄教了。章嘉活佛照顾义宣的年龄和门派,也给未来的天子显示自己,对于别的教派也有涉猎。
于是章嘉活佛就吟诵一首儒释道三教总,赠程洁庵的道教诗歌,来表明他们黄教被陛下看重,不是有意争春,而是他们黄教倡导,严守戒律戒规,注重持戒修行的结果。
“艮兑交重山泽损,戒人惩忿绝嗔痴。损之又损无惩窒,绝学无为入圣基。”
听到章嘉活佛引用道教的诗歌,不想和不同教派打嘴仗的义宣,异瞳的眼微微看向弘历求救,希望他说一句话结束斗诗和斗法。
那里想到,弘历手中端着茶也顾不上喝,眼神直溜溜的望着义宣,希望她回嘴,一副旁观看热闹不嫌事多的态度。
义宣深呼一口气,靠别人不如靠自己,自己代表道教,不能被黄教给比下去。她抬头看着章嘉戴着黄色的桃尖帽子,心中灵机一动,于是就借道教诗歌调侃。
“山阴道士如相见,应写黄庭换白鹅。”义宣不卑不亢的直叙。
“呵呵,好,春山姑娘真是奇才。”
章嘉活佛主动鼓掌停止了对诗,没有想到才十一岁的道姑,对于黄教的发展这么熟悉。直叙黄教的兴盛,也是从其他教派的延伸出来的。
在历史上,黄教的格鲁派被葛举派的白教打压,甚至不允许四世□□喇嘛的转世。直到一百多年前,黄教才在西藏发展壮大起来,那个黑暗艰难的岁月,是刻在黄教徒血液里的耻辱。
现在雍正帝治国是儒释道并行,虽然道教式微,不复从前朝代是皇家最尊宠的地位,但是以前在华夏的朝廷,道教是国教,是一家独大的局面。
章嘉活佛看到义宣这么小,就能夺得雍正帝和弘历的喜欢,看得出道教复兴的力量在博弈。他不想在弘历面前显出黄教与道教的有意识流的冲突,赶忙喝彩转移风云瞬间起的苗头。
在一旁看热闹的弘历,也是对义宣刮目相看,作为大清太子的他,被国师教育后才理清了,藏传佛教的历史和诸多的分支,可是义宣一句诗歌,就把黄教发展史说清楚了。
回到紫禁城的弘历,在御书房内,雍正的在批写御折,弘历请安后,汇报了雍和宫的大典情况,并且感谢父皇让义宣也去。
看着雍正质疑的眼神,弘历将义宣和章嘉斗诗讲给雍正听。雍正帝也是暗暗吃惊,义宣说读不进去佛经,没有想到她能和章嘉活佛对阵也不输。
“这个义宣果然有趣,那个章嘉已经二十岁,从小也是天才儿童,藏区的智者都说,他和元朝帝师八思巴有一拼。”
“所以父皇招他来京给我伴读,希望我在智力上不输给他。”
“天下聪明人多了,让他来京,就是想你能全面的掌握他,有时候,感情牌比战争有效。”雍正放下手中的笔,慈爱的看着立在御案前的弘历。
“谢谢,父皇教导。”
不久后,义宣给雍正帝守夜,雍正帝忙完后,喝着义宣敬献的茶水,装作无意的问义宣。
“雍和宫的大典有趣吗?”
“嗯,人多,花多,还有好多穿喇嘛教服的法师。”
“知道为什么让你去?”
“知道,”
“说来听听,”
“儒释道和谐共存发展。”
“呵呵,好,想读佛经了?”
“没有。”
“那你怎么和章嘉活佛斗诗,知道黄教发展之前,藏区是白教为大?”
“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还吟诗,山阴道士如相见,应写黄庭换白鹅。”
“我看见他头上戴个黄帽子,就像桃子尖,就想到这句,夸赞活佛的才华拍马屁。”
“哈哈哈哈,你真是我的开心果。”
雍正帝一口茶笑的都要喷出来,章嘉活佛真是身在黄教中,太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了。没有想到义宣的诗,是看到他头上的黄帽子才即兴拍马屁所吟诵。
黄庭出自写经换鹅典故,此句借用王羲之的故事来写贺知章,盛赞贺知章书法的高超绝妙,赞叹他的性格特点和才华。
他们这场对诗,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的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