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情报部和科长一起听的卡纳尔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什么??
那个没礼貌的雄虫也在??
「伽迩·雷索在你边上?!」
「嗯。」
「疯子!你怎么不早说!」
「抱歉,您也没问我。」
「你……你……」
略过通讯器里压低了的咒骂声,诺菲西斯漫不经心地划过雄虫的肚皮,在每一处青紫的区域进行扫描。
当扫描口放出温度,暖黄色的光微亮,雄虫哆嗦了一下,小幅度“唔”了一声,通讯器就立刻挂断了。
诺菲西斯没告诉他们,机舱的熏香里掺入了安眠成分,如果不是巨大动静,雄虫是醒不过来的,但这群情报部的虫子就是胆小怕事,自然也不会细想。
打架的伤是内伤,治疗仪只能起到加速痊愈的作用。
诺菲西斯将卷到半腰的衬衣塞回了雄虫的裤腰,摸到某处的时候,他笑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盯着雄虫的脸。
后来,诺菲西斯把室内的温度调高了一些,加快飞行器的时速,飞行器停靠时,伽迩还没醒。
诺菲西斯取下大衣,裹在熟睡的雄虫身上,揽下他的膝弯,一并抱了起来。
舱门一开,疾风便迫不及待地挤进缝隙,擦过边框,迅猛地向舱壁撞击。
一阵“哐当”声响,背后的飞船摆件被撞出摇晃,乍一看像是地面裂动带来的震颤。
伽迩突然觉得一片冰冷刺骨贴上脸侧,很快又被阴影笼罩,陷入柔软的温暖。
仆虫来迎接的时候,只能看见雌虫怀里抱着白色的一团,靠近了才发现是被连衣帽盖住脸的少爷。
像个胖乎乎的蚕宝宝。
“雌侍先生。”莱利安怯生生地看着他,但还是鼓足勇气上前问道:“少爷……爷,他怎,怎么了。”
“睡着了。”
诺菲西斯低头注视着怀里的脸,轻轻地说:“他玩得太累了。”
撇去额前的碎发,雄虫兜帽下的脸很红,像是在做什么美梦,睡颜安稳。
莱利安偷看了一眼,喉咙一紧,小小声道:“那……那得快,快去床上,会着凉……着凉的!”
“是,麻烦你带路了。”
诺菲西斯抱着雄虫走,双臂有力,一路都稳稳当当。莱利安和其他迎接的侍虫都有些跟不上,一路小跑地走。
等看见熟悉的深色古朴木门,侍虫们吁出一口气,总算是到了,连忙开门,请他们俩进去。
“呼……呼……”
门一关上,有个侍虫看了眼时间,他记得接到少爷是前十五分钟的事,他竟然提早快一半的时间来到房前。
新来的雌侍却连喘气声都没有。
可怕。
“我们为什么不坐悬浮器?”
擦着额头上渗出的热汗,仆虫问,他的浑身像被水捞出的一样,衣服湿淋淋地贴着皮肤,在他印象里,只有军训的时候才会这么快地走路,庄园里这样仅此一次。
莱利安边比划边解释:“雌侍先、先生说悬浮浮器颠簸,上上上上……下下少爷会不不舒服,不如抱,侍从长先生生,同意……了!”
“太细致了,对少爷是真爱啊。”侍虫感慨道。
“是,是的。”
·
另一边,赛达躺在病床上,骂骂咧咧地训斥。
这是军用级别的医院,所有的设备都来自最前列的技术,对于打架斗殴这点皮肉伤,可以说是大材小用。
但赛达愤怒至极,无病呻吟,紧抓住医生这一个可控要素,要死要活地闹,非要医生给个说法。
说法就是将小小的创伤夸大成足以构成故意伤害罪的重大损害。
先不论医风医德,就凭造成这伤害的是同样身为雄虫的伽迩·雷索,他们也不能这么做。
贵族之间的矛盾不好插手,更何况是两位高等级的雄虫阁下。
一个A,一个B,光是虫素和虫.精的质量就能为虫族的繁衍推进一个度。
“抱歉,阁下,恕我无法做到。”
医师缓缓地摇头,他直面赛达的怒火长达一个小时,依旧是这幅油盐不进的态度,因为他知道孰轻孰重。
赛达头脑简单,但说久也累,发现没用,吐出几句脏言脏语便倒头一躺,自顾自地生闷气。
虽然这是给雄虫的专用病房,可看到被雄虫糟蹋后的满地狼藉,医师还是忧心忡忡地长呼一口气,和医院对接的军部提出工费申请,插着兜离开了病房。
医师一走,塞达就掀开被子开始作妖。
“该死,该死的伽迩·雷索,不过就是比我多个级别,凭什么。”
他越骂越气,扔枕头,砸东西,霹雳乓啷得发出噪音,还接连撞到了地上正跪的雌虫。
而跪在床边的雌虫无声无息,他上身袒露的区域几乎没一块好肉,到处都是由烙印留下的刻痕,嘴唇干裂,麻木得像一具沉尸。
云雾渐浓,抹不开的浓黑遮住了莹莹的光线。
一味发泄怒气的雄虫完全没有发现,
那个死气沉沉的面庞下,脖颈的颈环正发出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