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淮的修为在四人中是最高的,他连伤数个,一旁看着的云外雪蹙了蹙眉,她拔出手中的剑加入了战斗中。
她剑势势如破竹,招式多变,令人难以捉摸,谢玄淮以剑应对,两人打得不相上下。
若说云外雪的招式要逸秀美,迅如雷捷,那谢玄淮的招式便是阴毒狠辣,招招致命,不留余手。
云外雪专心应对着他,但从他的剑势中,她也认出了几分,皱眉道:“ 你是谢行远的儿子?”
两人从纠缠打斗中分开,云外雪看他的神情更添了几分厌恶与怒意,道:“竟敢来两仪堂?简直是找死!”
云外雪也不和他以剑相斗了,直接动用阵法,她口中疾速念着口诀,“阴阳五行,相由心生……”
众弟子一见她要布阵,一齐退至旁边,执剑对着他们,不出片刻,他们的脚下便现出了一个湖蓝色的,刻满符文的阵法。
“碎魂阵。”云外雪道出阵法名,手中结印手势翻飞,说:“启。”
碎魂阵是两仪堂三大法阵之一,邪崇遇之则灭,活人遇之则死,几乎没有解阵的方法,遇此阵者生还概率极小。
与此同时,弟子们也纷纷将剑御起,对准了他们,只待阵动碎了他们魂魄,便数剑齐发毁其肉身,肉身魂魄俱灭,永无再生可能。
然而就在此时,云外雪背部突然迎来一掌,法术打在她背上,激得她口吐鲜血,封余休指上夹着一张符纸,两指一挥,青色的符纸燃烧殆尽,同色的符纹飘荡在空中,他再施法打出,青蓝的阵法随即镇在了原有的阵法上,死死地压制着碎魂阵,不让其运转。
云外雪被打得伤及内脏,噗得一下又吐出一口血,她看到原本运起的阵法被强行停下,目眦欲裂地看着来人,怒道:“封余休!!!你找死!”
封余休执剑立在四人面前,岿然不动,一双淡漠忧郁的眸子看着云外雪,道:“放他们走,我就答应你。”
云外雪啐出一口血沫,道:“如果我不呢?”
封余休剑尖一转,说:“你打不过我的。”
云外雪气得差点又是一口血吐出,她忍着身上的痛楚,道:“你别忘了他们的身份,你与他们交友,你对得起你的母亲吗?”
封余休道:“祸不及人子,这件事本就与他们无关。”
云外雪冷笑一声,说:“可我偏要他们死。”
柳凝雪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不明白云外雪对他们为什么如此怨恨,眼见云外雪又要强行催动法阵,下一刻,她就愣住了。
封余休反手将剑搭在了自己的脖颈上,皙白的脖颈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他冷冷道:“你当真要如此吗?”
云外雪果然停住了动作,只是她的恨意不减反增,死死地握紧了拳头,看着他们,说:“好啊,我放过他们。”
话落,云外雪便果真带着弟子们走了,封余休将手中剑放下,转身面向他们,视线扫了一圈后,停在了柳凝雪身上。
他面上浮上一抹浅笑,说:“又见面了。”
他笑得有些牵强,眉眼蕴着一股散不去的愁绪。
他一直都这么忧郁的吗?
柳凝雪心里想,短短几天不见,他就从一个阳光开朗的人变为了抑郁寡欢的忧郁男神。
柳凝雪望着他回以微微一笑。
封余休带着他们出了宝塔,柳凝雪捧着金蝉玉叶对他说:“这个……要还给你吗?”
封余休道:“送你了。”
两人相处融洽,谢玄淮站在柳凝雪身边,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实则内心都已经计划好封余休埋尸的地点了。
他周身冷气直飕,林月明和江若宁对视一眼,她嘴角抽了抽,直接一个闪身插进了封余生和柳凝雪之间,她问他说:“对了,叶大哥,这堂主为什么这么恨我们啊?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说给我们听一下吗?”
又是她。
封余休眉头蹙起,视线越过林月明看向她身后的柳凝雪,说:“可以,没什么不可说的。”
封余休带着四人来到亭子里坐下,月上柳梢,色影朦胧,进入亭子,林月明抢先让柳凝雪和谢玄淮坐到一起,自己再在柳凝雪身边坐下。
动作迅速敏捷,让封余休无机可乘,封余休站在她身后,微微不悦地出声道:“林姑娘,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林月明端过江若宁给她倒好的热茶,说:“一码归一码。”
封余休:“……”
他如今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柳凝雪夹在两人中间讪讪一笑,封余休只好到江若宁旁边,谢玄淮对面坐下了。
他将一颗记忆鲛珠放到石桌中间,施法让它运作起来,鲛珠里的画面清晰明了。
几人聚精会神地盯着鲛珠,封余休说:“我的母亲曾是两仪堂堂主的亲传弟子,是云外雪的师姐,如果不出意外,两仪堂堂主应该是她的,可惜命运弄人,让她遇到了我父亲。”
说父亲的时候,封余休满脸的抗拒,他微敛下眸,继续道:“本来男男女女恩恩爱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我那位父亲不同,他是太子,也就是当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