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雪身形不动,问他:“谢玄淮呢?”
“坐。”他机械般重复着这句话。
柳凝雪一咬牙,转身要往外走,身后却突然传来李慕言的声音道:“你若踏出这里一步,我就碎了这枚玉佩。”
话落,柳凝雪竟真的往屋外踏出了一步,然后她就听到一声清脆的玉碎之音,“砰——”
晶莹的玉佩在李慕言手中彻底碎裂开来,碎玉从他手中滑落,掉到地上发出“当当”声响。
柳凝雪脚步一顿,她僵着身体如机械般一怔一怔地转过身去,便见地上的散落的碎玉和粉末。
然而柳凝雪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径直离去,她知道李慕言将谢玄淮关在地牢里,来到地牢后,她诧异地发现地牢的门没关,就好像是等着她过来一样。
柳凝雪停在了地牢前,身后传来李慕言幽幽的声音,道:“怎么不进去了?柳姑娘。”
他吐字清晰,嗓音犹如击冰碎玉,又轻又缓,他离她靠得近,从远处看就好像情人间的低语。
柳凝雪握紧了拳头,所以他是知道她醒来后会找谢玄淮,大开着牢门,但还是碎了她的玉,一点点地击破她的内心,斩断和她有关的联系。
柳凝雪只觉通身冰冷,她回首冷目看了李慕言一眼,他还是那张温和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脸上带着微微笑意在看她。
她别过脸,走下了楼梯,直往地牢深处而去,然而等待着她的却是谢玄淮被铁链缚住两手腕,吊在水中的场景。
浑水浑浊,柳凝雪站在岸上都能感受到水中的冰寒之气,更勿论身在水中,她忙奔过去跪倒在谢玄淮面前,双手捧起他的脸,喊道:“谢玄淮!”
谢玄淮听到声音勉力抬起沉重的眼皮去看她,柳凝雪眸中含着星星点点的泪光,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谢玄淮虚弱地说:“别哭……”
李慕言慢步走到柳凝雪身边,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谢玄淮,此时的他说是丧家之犬也不为过。
柳凝雪忍下了眼泪,站起身来,问李慕言道:“说吧,你让我来到这里不会是善心大发让我来看谢玄淮,你有什么条件。”
李慕言看向她,说:“柳姑娘聪慧。”
他缓声道:“很简单,与我成婚。”
柳凝雪藏在袖下的拳握紧了,看他的目光带着恨意,如果目光可以变成利剑,李慕言早已死了千百回。
柳凝雪动了动嘴唇,厉声拒绝道:“我已为人妻,你……”
下一秒,她却说不出话来了,只见一根红线从他手下探下缠上了她的小拇指,控制着她的一言一行,柳凝雪面色一变,道:“你什么时候下的咒?!”
李慕言自然不会告诉她,柳凝雪只能猜,是刚才在牢门前的楼梯上他靠近她的时候。
这时,李慕言淡声道:“不是和,是一定要。”
“你为阴,我为阳,天地为证,你是我的妾,柳凝雪。”
他想过了,她的身份太过低微,暂不配为他的妻,所以当他的妾更合适。
他语气平缓,不见一丝起伏,轻声说道:“现在,一拜天地。”
昔日情真意切的夫妻,现在妻子却当着现任丈夫的面,和别的男子成婚,李慕言就是要如此折辱他们二人,这样会让他心底生出一丝快意。
柳凝雪如提线木偶般跟着他说的动作动起来,即使她心里生出极强的抗拒心理,可修为不及李慕言高深,自然挣脱不得。
两人转过身,朝着外面,背对着谢玄淮,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接着又是朝外一拜。
“夫妻对拜。”
两人转过身,面对着面,正要拜下时,一道急促的喊声突然传来,说:“不好了!不好了!!公子公子!辛监长说现在见不到公子你,就破了别院的阵法,强闯别院!”
届时他囚禁柳凝雪和谢玄淮一事就会被她所发觉,李慕言闻言未动,脑海里闪过他们亲热的画面,固执地想要和柳凝雪夫妻对拜。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动作,李慕言少见的面色一沉,脸色一点点地冷了下来,对柳凝雪道:“等我。”
随即拂袖而去,辛婷仪抱着剑带着沈如珩和江荨正在强闯阵法,她对守门的小厮道:“让你们家监长出来,否则我踏平别院。”
正说话时,李慕言温和的声音从旁强行插·入,道:“辛监长要踏平谁的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