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崇?”李慕言轻声道,“我怎不知我住的寝屋里有邪崇呢?若真有邪崇,我自会认真处理,辛监长不觉得自己的手伸太长了吗?小心使得万年船。”
辛婷仪打量了他几眼,笑道:“是我唐突了,来日定亲自上门请罪。”
柳凝雪在地牢下等着,却迟迟不见一丝异动传来,反倒出奇的平静,她眉梢轻轻蹙起,按理说不该如何,以江荨的能力来看,很快就能找到线索摸过来,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个辛婷仪,虽然她没见过辛婷仪,但从书上也看过她实力极强,可是很奇怪,她打不过李慕言。
她思索,伸手摸了摸身上,却什么也摸不到,尖锐的东西一概没有,四下扫了眼,也不见一把利器。
她犹豫了一下,将手指伸进嘴里一咬,鲜红的血液沿着她的指尖滑下,地牢里不知道被李慕言用什么方法镇压住的邪崇顷刻间爆动起来,但它们被阵法压制着,冲不破防制。
柳凝雪手指下垂,血滴滴落到地面上,下一秒,邀月剑突然急剧震动起来,它震动的幅度之大好像要从辛婷仪的手掌震飞出去。
辛婷仪猛地转身面对着李慕言,李慕言心下也惊讶,但脸上还维持着温和有礼但疏远的样子,藏在袖下的手却极力施法震压。
“李监长?”辛婷仪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李慕言停下施法的手,说:“最近确有邪崇潜入府中,不过已经被在下及时解决了,辛监长,请回吧。”
他语气态度强硬,摆明不欲再让她们二人多留,辛婷仪点了点头,说:“好。”
现在还不是他们撕破脸的最好时机,辛婷仪低头看了一眼邀月剑,邀月剑果不再动了,她微微蹙了蹙眉,与江荨一同出了别院。
柳凝雪看着还在滴血的指尖,忙撕下一块小布包裹住伤口,粗粗止住了血。
左右已经让辛婷仪她们起疑了,李慕言暴露是迟早的事。
又在地牢里待了片刻之后,地牢的门被人打开了,李慕言从外面走了进来,顺着光芒走进黑暗中。
柳凝雪后退一步,站在谢玄淮身前,李慕言停在最后一级阶梯上,伸出手对她说:“给你个机会,现在跟我走。”
柳凝雪定了定心神,眼眸微微一转,笑道:“好。”
谢玄淮泡在水里,低垂着无神的眉眼,听到她的话,他眉梢一动,抬眸望向她,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只见柳凝雪当真走向了李慕言,连头也不回,谢玄淮就像是被人拿着刀一刀一刀地凌迟着,痛得他难以呼吸,尽管他克制着自己不去想,可紧拽着铁链的两手还是出卖了他。
“砰——”
地牢的门再次合上,地下又重归黑暗。
柳凝雪被带回了原本的房间里,李慕言命人给她处理了伤口,又命侍女过来服饰她沐浴。
她将自己泡在水中深呼吸了一口气,心脏还是在不停地砰砰乱跳,李慕言似乎很迫不及待,难道是自己放血引邪崇乱动的事刺激到了他?
柳凝雪感觉自己的脑袋头痛要炸开,在地牢里待了半天,吸入了不少寒气,寒气侵体,难受得紧,她将自己完全沉入热水中,可还是感觉身体是冷的。
起身穿好衣服后,她就觉头重脚轻,身体疲惫,没走几步就晕倒了。
侍女见状,慌忙地喊着:“姑娘,柳姑娘!”
柳凝雪醒来时已经睡到床上了,睁开朦朦胧胧的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李慕言的脸,他坐在自己的床边,手中端着一碗药,他一勺一勺地搅拌着,让药变凉些,再舀起一勺递到她唇边喂她。
柳凝雪没过多拒绝就喝了,重病在身,不喝药难道等死吗?
李慕言似乎对她的顺从感到颇为讶异,新奇般又一勺药喂到柳凝雪嘴边,柳凝雪照旧喝了,两人就这样持续到一碗药喝尽。
喝完后,李慕言温柔地替她掩了掩被,柔声道:“太医说,你寒气入体,需要静养几日,好好休息,我去处理奏折。”
话落,他又坐着看了她一会儿才离去,柳凝雪忍着一阵咳嗽,等他走了才大声咳起来,新鲜的空气不断涌入,胸口的郁闷也少了许多。
这时,有一侍女进来,她边收拾床边的药碗,边道:“公子对姑娘可真好,奴还未曾见过公子对哪位姑娘这般上心过。”
柳凝雪:“……”
她将被子拉到鼻子处,恰好盖住了她的耳朵,侍女还在自顾自的喋喋不休,道:“姑娘屋里的用品都是府上最好,最贵的,就连宫里的娘娘也不一定有姑娘这福气!”
柳凝雪沉默着将被子拉过了头顶,心里道:“这幅气给你要不要?”
侍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