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世上再无他。
……
昏迷过去的柳凝雪被江荨带回了江府,彼时林月明正和江若宁一人抱着虎,一只抱着鹅在玩,见江荨沉着进来,又见她身后跟着一个血人般的沈如珩,俱都惊愣了一下。
江若宁反应过来,忙上前扶过沈如珩,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弄成这样?”
林月明忙放下怀里的幼虎,过去帮江若宁一起扶着沈如珩,这时沈如珩也撑不住身体,晕了过去。
江荨将柳凝雪安置好后,又在房中燃了安神香才离去,她过去看了下沈如珩。
到屋外时,侍女来告诉她,沈如珩还没醒,江荨便在屋外等着了。
一直到傍晚时分,沈如珩才幽幽转醒,他一睁眼,入眼的就是站在廊下那道笔直的身影,她并没有进屋。
沈如珩动作极轻地下了床,和那人的对战,虽说杀了他,但自己也受了重伤,此刻,他一动身体,五脏六腑就好像被人拿刀一直捅一样痛得他难以忍耐。
他轻手轻脚地来到江荨身后,一向警觉的江荨竟也未能发现,他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轻声念道:“师妹。”
或许是受伤的原因,师妹这两个字在现在他虚弱的语气喊来颇有些缠绵缱绻。
江荨一愣,转身看向他,道:“沈师兄。”
话落,沈如珩便轻咳了起来,他以手虚握成拳偏过头,咳得直至面色泛着轻微潮红才停下。
江荨道:“师兄身体不好,先回屋休息着吧,莫着凉了。”
“无碍。”沈如珩道:“师妹来找我何事?”
江荨朱唇轻启,道:“我想送辛师姐回师门。”
辛婷仪自小在师祖教导下长大,是被师祖捡回来的,大概人都讲究个落叶归根,江荨也不例外。
沈如珩点了点头,“嗯。”
他说:“关于辛同门一事,还请师妹莫哀,斯人已逝。”
江荨吐了一口气,说:“无事。”
“至于李慕言,他修邪术,伤人一事,那是向罪有应得,圣上已经对他论罪,即使他死了。”
江荨对李慕言充斥着浓浓的恨意,只恨自己不能亲手了解了他。
沈如珩沉默了一阵,又道:“师妹此后打算作何?是继承监长之位还是?”
江荨道:“云游。”
她看着沈如珩说:“我的修为暂且不足以顶替监长之位,所以我打算出去云游,同时提升一下自己的修为,等我能力足够时,我自会回来,护一方安宁。”
沈如珩眼捷轻眨,听到她一句一句安排自己的后事,心里没来由地蹦出一句,那我呢?
他定定地望着江荨,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现在不说,此后也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可她会答应吗?
沈如珩迟疑了,平时剑斩邪崇,毫不犹豫的剑心,此刻却拿不定主意。
江荨见他似乎没什么再要说的,便道:“师兄伤得如此之重,先在江府住下养伤吧,待伤养好,再做其他事也不迟。”
沈如珩道:“嗯,多谢师妹。”
江荨道:“不客气。”
江荨看了他一眼,把该说的说完了,她也该走了,她对沈如珩拱了拱手,转身走了出步远。
她就像一阵风,走时刮起了他轻薄的衣袂和长发,“师妹!”
他突然一声喊,江荨已走出好几步远,忽闻他一声喊,茫然地回过头来,问他:“怎么了?师兄?”
沈如珩道:“此去一路,注意安全。”
江荨点了点头,说:“师兄无须多言,我自会注意的。”
江荨正要再走,却听沈如珩急促又快速的嗓音,道:“师妹,我们结契吧。”
他声音温和中带些许冷淡,很是悦耳好听,她怔怔的还没回过神来,又听沈如珩道:“师妹,我想和你成为道侣。”
“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他的衣袂被风吹动,在眼前晃荡,眼中神色,情真意切,欲.念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