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松开鼠标,指尖无意识地滑过键盘。
身体一晃,额头轻轻地砸在了桌面上。
——然后,一片寂静。
再次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天花板映入眼帘,周围一片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驶过的声音,让夜晚显得不那么沉闷。
额头上微微一凉,紧接着,一片冰冷的湿润触感滑落下来。
我愣了一下,撑起手肘坐起身,低头一看——一条半干的毛巾静静地躺在床单上,边缘还沾着些许水渍。
……奇怪,我是什么时候躺在这里的?
头还有些沉,身体软绵绵的,我努力从这场昏睡里挣脱出来。
咕噜噜——
突如其来的肚子抗议声,把我的思绪拽回现实。
对了,我已经将近半天没吃东西了。
费了点力气翻身下床,放缓动作,生怕任何轻微的晃动都会让眩晕感卷土重来。
客厅一片安静,爸妈似乎还没回家。
没开灯的空间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冷清,月光从窗户透进来,淡淡地洒落在地板上。
视线在这片微光中缓缓扫过,落在餐桌上——
便当、水果……还有一罐苹果汁。
走到餐桌前坐下,抽出果汁上的吸管插进饮料,微微低头抿了一口。
冰凉的液体穿过喉咙,胃里像是被温和地镇住了,身体顿时舒服了一些。
我盯着便当,轻轻吐了一口气。
便当还热着,盒盖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水汽,似乎是刚热好不久。
看著桌上的那尾秋刀鱼,我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一下,带出一点淡淡的笑意。
———
隔天,课堂上——
我正盯着课本发呆,手中的笔转来转去,却怎么也提不起劲。
教室里弥漫着上课特有的安静与倦怠,只听得到老师在黑板上写字时的“吱呀”声,以及同学们翻动课本的沙沙响。
就在我脑袋逐渐放空的那一刻,余光瞥见有人走近——
还没等我抬头,一股熟悉且带着不可一世气场的声音已经在我耳畔响起:
“喂,你的身体还好吧?”
我猛地回过神,发现迹部就站在我课桌前,抬着下巴,宛如巡视臣下的王。
“还、还好?”
我回答得支支吾吾,内心满是问号。
迹部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微微勾起:
“嗯,那就好。本少爷可不希望新任领的仆人就这么没头没尾地嘎了。”
仆人……
我无奈地扶额,想吐槽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压低声音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
“迹部同学,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顺着声音看去,只见老师拍了拍讲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恼怒。
“现在是上课时间,谁准你随意走动了?”
迹部依然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理所当然地回答:
“本少爷早上迟到,没来得及确认仆人的身——”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师的怒吼打断:
“你给我到教室后面罚站!!!”
话音未落,教室里已经有些骚动,不少同学忍不住回头张望。迹部却只是微微耸肩,似乎丝毫不在意愤怒的老师,傲然地朝教室后方走去。
就在那时,坐在我右边的福永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了一句:
“白眼狼。”
...这个词好像不是这么用的福永同学,是说,迹部的形象在你心里居然是匹狼吗?
下课铃响,还没等我从刚才的闹剧中回过神,那颗标志性的黑色鸡冠头就更大摇大摆地闯进我们班。
“研磨,你身体好点没?”
他一脸忧心忡忡地凑到我桌前,眼神在我身上来回打量,好像恨不得拿体温计再测一遍。
“哦,好点了。”
总感觉今天被问了好几次这个问题了……
『确认身体状况:每日2/2,已达成。』
“那就好。” 小黑松了口气,把手里的苹果汁往我桌上一放,神色严肃得就跟在做医疗诊断一样,“校医说你就是太过操劳才发烧、晕倒,多补充点维C会好得快。”
……果然,朋友还是老的好。
我正准备道谢,他却抢先开口:
“下午上完课后我来带你,咱们一起去排球场报到。”
“哦、好。”
答应完才意识到不对劲:我都病成这样了,还要去训练?
我抬头看他一眼,正好看到他那“没心没肺”的笑容,心里顿时一阵无力。
我默默收回刚才对他的评价——
『替换称号:「好」朋友 > 「老」朋友。』
———排球场上——
教练面色凝重地扫视全队,声音低沉有力:
“虽然你们当中有几个是新加入的成员,但我认为这个消息还是得让所有人知道。”
她顿了顿,周围一片沉默,只有球场上偶尔滴答的水声、以及鞋底摩擦地板的微响。
“因为学校经费有限,再加上我们排球社这几年的成绩一直没有起色……校长已经下达通知,如果今年我们没法打进全国大赛,排球社就会面临解散的命运。”
哦?
我本能地抬头看向教练,然后又看了看站在我身旁的黑尾——心想,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听这个好消息是吗?
“所以。”
教练环视一圈,眼神陡然变得凌厉:
“我要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未来的训练强度,只会比以往更辛苦、更折磨人!你们要给我硬扛下去。要是倒下了,就算爬也得给我爬起来继续训练——听明白没有?!”
“?”
我不由自主地再次抬头看向教练。她刚才还一脸凝重,如今却仿佛瞬间化身“铁血督军”,每一个字都迸发出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又偷偷瞥了黑尾一眼,赫然发现他的脸上带著一抹相当得意的表情,不对,那可以称得上是狂妄的笑容。好啊你,带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听这个消息是吧。
小黑你他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