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时候带着点奇怪的口音,大概是什么方言。
“奥,还没有,”关宏峰上前,“我们这次来就是想找您了解一下详细情况。”
“啊,好……那个警察同志你们坐,我去拿两个马扎——”
“不必了,我们只是问两句话,不麻烦您了。”周舒桐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递上前去,“请问这个人你认识吗?”
男人下意识把手往衣服上蹭了蹭,似乎是想擦掉手上的污渍,随后接过照片,只一眼就认了出来:“啊,这就是小梅啊。”
他点了点头:“是小梅啊,警察同志,你们找到她啦?”
周舒桐有些为难:“啊,我们……”
“方便问一下,您和您口中的这个小梅是什么关系?”关宏峰接过话。
“哦,她是我老婆啊,”男人不自然的笑了笑,“我们这个,这个,没有拿证的,但是在一起过好几年了。”
周舒桐好奇:“为什么不领证呢?我看您两位岁数也不小了,过好几年的话,怎么不想着在一起领个证呢?”
王国勇有点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太麻烦了么,还要去那个局里,还得拍照什么的。”
说到这,他又不自然的扯了扯衣服:“你看我这个,拍照片什么的看不了的哇,我也没有衣服,没有好衣服,然后也忙,那个还得去提前约什么的,平时也没时间去。”
听他说完这一大串,关宏峰继续问:“能跟我们讲一下你老婆失踪当晚的情况吗?”
男人刚要开口,忽然一个小孩的声音嘻嘻哈哈的从门外传来。
“王叔!今天中午吃什么啊——”
一个男孩蹦了进来,瞧着十二三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宽大的校服,手里拿着一根红领巾,随风飘扬着。
男孩的笑容在脸上凝固,他看着眼前这两个陌生人,一下子变得文静起来。
“哎,睿睿,”王国勇露出了笑容,“这两位是警察同志,来问你梅婶儿的事情的。”
听见“警察”两个字,小男孩愣了愣,随后手忙脚乱的把红领巾系回到脖子上,有些不知所措的跑到男人身边。
“这是?”
“我和小梅养的一个娃娃。”他笑着拍了拍男孩的肩,“你饿了不?屋里头有面条,你先去吃。”
小男孩怯生生地看了几人一眼,头也不回的跑到屋里去了。
两个五十多岁的人,怎么看也不像该有个十几岁的孩子,更何况按照王国勇刚才的说法,他和李洁梅在一起应该也不过几年而已。
“这孩子是?”
“这个,睿睿不是我们的孩子,”男人解释道,“他是一个孤儿的嘛,就是怪可怜的,然后我俩就跟这个孩子一起生活,反正我们也都没孩子。”
周舒桐有些同情的抿起了嘴,关宏峰继续刚才的问题:“您方便讲一下前天晚上的情况吗?”
王国勇终于想起来这回事:“前天晚上,我和小梅白天都是弄自己的摊子吗,然后睿睿每天中午会来我这里吃饭,小梅也来。”
“晚上我们就回小梅家里睡觉,然后晚上也不知道咋了,她一直都莫回来,那我想可能是忙吗,有时候她去进货什么的也麻烦。结果第二天早上我一起床,耶那个床边上还是空的,我去看,出门去看她那些鱼什么的也还在,那肯定也不是出摊子了么,我就觉得不太对,就打110了。”
“那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前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对吗?”周舒桐确认道。
“吃饭的时候……对啊,就是吃饭见的么最后一次。”
小周警官继续询问着基本信息,关宏峰趁机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很平常的一个废品回收站,但是被男人收拾的很利索,所有的塑料瓶都被压的扁扁的,装在一个个蛇皮袋里码在一旁。他走了两步,看见男人刚才忙碌的地方,一大片还没收拾的纸壳散落在地上,还有几根刚被拆开的绳子。
绳子旁边,躺着一把刀。
关宏峰心头一紧,目测那是一把长度大约在十五厘米左右的单刃匕首——符合凶器特征。
目前看起来,这把刀应该是男人用来切割绑纸壳的绳子的,他定了定神,又想起来小徐说的,现场那块人体组织上发现的铁锈痕迹——处理废品的刀符合这一条件。
“嗡——”
手机震动拉回了他的思绪,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周巡。
“喂老关?你还在那个什么废品站么?”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着急。
“在,怎么了?”
“那个那个王什么在吗?那个老头?”周巡追问,“在的话你们盯住了那孙子啊,别让他跑了。”
“……你们发现什么了?”
“我们在死者家发现了一份人寿保险,给李洁梅买的,上面填的受益人就是那个王什么的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