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亚楠略带担心的看了眼周巡,但嘴里的话还是不饶人:“老刘家和睦吗?”
“至少捏不到软肋不是吗?”他一本正经的回答这个问题,“要是小周没当刑警,你看那群人会不会捏着她找老刘说事儿。”
人都没了,还假设这些有什么用呢?高亚楠长叹一口气。
她若有所思的反推回来:“所以这几个流窜犯被招安,就是因为他们都是常年抢劫的惯犯,账户上有来历不明的钱财信息很合理吗?”
“不仅如此,”周巡接着她的话说,“你看余松堂,死了那么久,他的身份信息还是一直在被使用。如果是我,我也会选这种人,活着的时候银行账户可以替我走账,一群抢劫犯,也不会有人真的去查他们银行账户里的每笔资金走向;死人的身份就更好用了,即便被发现异常,也是查无可查,多完美。”
就像余松堂的电话号,刘岩和范广志的银行账号,即便他们现在查到这些账户存在问题,也无法继续再推进线索了。
严格意义上说,这三个人现在都是死人了。
“但是范广志不同。”高亚楠用笔尾点着下巴,“他死得很干脆。”
他生前没有被拷问过,甚至他的死也不像前两个人那样不明不白——他的案子有一名凶手,至少是明面上被警方通缉的凶手。
“刘岩被拷问过。”周巡像是自言自语的思考,“余松堂也被拷问过。问题是这俩人的死之间差了好几年出去,总不能是问了同一件事?”
“而且余松堂和刘岩都是死于处决式枪杀,但范广志是被刀杀死的。”高亚楠补充,“有可能不是一伙人?或者说是同一伙人,但不是同一个凶手做的?”
周巡的大脑在飞速思考:这三个人除了性别一致以外,唯一的共通点就是都是抢劫犯,且都有过案底。
等等,都有过案底?
那就代表他们都蹲过监狱——周巡神情变得严肃,他意识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该想到的,他早该想到的,他觉得自己忽略了个很重要的细节。一个胡强,一个幺鸡,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就算有关联,撑死也就是个边缘人物,怎么会闹的自己几次三番进不了二监?
出车祸那天,并不是周巡第一次尝试去二监。
虽然还没有明确的证据来佐证,但周巡几乎可以肯定他那个猜测。
“关宏宇联系过你吗?”他猝不及防地问。
“什么?”高亚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怎么,一下午没抓到人,恼羞成怒了?”
周巡压低声音:“我得见老关。”
“你这一会问关宏宇,一会问关宏峰,到底要见谁?”
“我没和你开玩笑,我真有急事要见他。”
高亚楠往椅背上一靠,把自己的手机甩到桌子上,神色不悦道:“不信你就自己查,我真巴不得他们现在不论哪个赶紧联系我呢,你以为就你着急?”
周巡张嘴刚要说什么,忽然敲门声响起,赵茜推门而入。
“周队,我们在——”话说到一半,她意识到屋里的气氛有点不太对劲,于是走上前两步,“我们在注|射器的末端发现了半枚不属于死者的指纹,现在正在做比对。”
她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您……要不要去看一眼?”
周巡回头看她,见赵茜神色如常,不过他还是听出了画外音——大概是有什么其他是要单独和他说。
想到这,他一拍大腿,起身理了理衣服:“行,那我去看一眼。”
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转身撑在高亚楠的办公桌前,压低声音说:“如果关宏——”
“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老人家,行了吧?”高亚楠抢答。
周巡又露出他那种狡黠的笑容,冲她比了个大拇指,跟着赵茜出门去了,临走前还顺手又拿了个牛肉干。
高亚楠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躲还来不及呢,谁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