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缓缓停在庄园门口,有侍者开门接引。
许世昌的车到的早,俩人挽着胳膊在门口等他们。
待两人从车上下来,他才转身对着一旁的侍者道,“走吧。”
此时,天已经黑了。但庄园内依旧灯火通明。大理石道两边是高至腰身的山茶和剪修精致的龙柏,进到门里还需要走上百米才能到达会客大堂。
有接客的观光车来接。
许世昌熟稔的打了个招呼,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
待众人坐定,车子启动。
许世昌却突然转过头来,不知是说给谁听的,语气夸张,唬小孩似的,“我上次来这边时,道两边放了一连排的烟花炮仗。一到零点,一齐发射出去给老爷子庆祝60大寿。那场面,壮观呢!”
他又将脸转过去,看着驾车的侍者,“对吧。”
侍者极有职业素养的笑了笑,恭维道,“确实,这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没想到先生您还记得这么清楚。”
许世昌摆正身子,这才像是心满意足般勾唇笑了下。“没有没有。这几年年岁渐长,慢慢都有些记不清了。”
车上的其余人见状不着痕迹的掩面笑了下。
车子驶到会客大堂外,众人纷纷下车。
许致抬头看了眼眼前刻着繁复纹路的巨大的龙头喷泉,不自觉捏紧了放在口袋里的东西。
会客大堂里,少爷小姐们身着华丽的礼服入场,觥筹交错间便有人敲定了几门生意。
许令自进到大厅里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许世昌带着白云尚满场跑着往大佬面前凑,不懂也要说两分。
许致被落下了。
他端了杯香槟走到角落,开始满场搜寻陆延舟的身影。扫视一遍,没有。再看一遍,还是没有。
现场的主持人已经念完了致敬词,他想见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这是在……躲着他吗?
许致心底没由来的生出一股烦躁。他猛地将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抬手将手环上的挡位往上调了调。
这时,一只肥腻的手伸过来揽上许致的腰肢,“好久不见了,许致小朋友。”
那个猪头一样的人色眯眯的将他打量一圈,伸出舌头猥琐的舔了下嘴唇,“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啊,借一步聊聊?”
许致低头睨着他,额角暴起一串青筋,忽又莞尔,有些残忍的笑了笑,“好啊。”
一辆车径直驶入庄园,有侍者看见忙迎上前打开车门。
“少爷,您回来了。”
一只锃亮的皮鞋从车里伸出踏上大理石板砖。
西装革履的陆延舟从车里下来,闻言淡淡嗯了声。
徐竞上睁着惺忪的眼睛从车里爬下来。抬手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贺时臣笑他,“明明是我跟延舟赶了一天的飞机怎么感觉你更累?”
徐竞面如土色,一挥手,“别提了,这几天学校考试,我想着我在考场上也是干坐着啥也不会,干脆通了个宵,考场上补觉。结果今天监考我的是老头,他一直盯着我,不让我睡,非得让我起来算。我要是会我能不写吗?”
徐竞一摊手,“哎,咱就不是读书那块料呀。”
贺时臣退开一步,揽上陆延舟,“欸——说话别带咱。我可不认嗷。”
徐竞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眼神一瞟,“欸?许致?”
陆延舟停下脚步,顺着徐竞指着的方向看去。
只见许致正从一处假山背后走出,手上拿着一方帕子不断擦拭着手背。
许致看见徐竞愣了下,又偏眼看到一旁的陆延舟。目光落在搭在陆延舟肩膀上的那只手上,抬眼轻轻扫过正和他勾肩搭背的贺时臣。
注意到他的视线,贺时臣挑了挑眉,偏头看向陆延舟。
见陆延舟正静静盯着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人,他一滞,轻轻蹙起眉头。
许致收回视线,垂了下眼。再抬眼直视徐竞,微微一笑,“好巧。”
徐竞瞪着眼嘟起嘴打量起他这身装扮,“好哇,这么帅。”
他上前揽过许致脖子将人带到贺时臣面前,“这个是许致,我和陆哥的同学。”
贺时臣伸出一只手,“你好,贺时臣。”
许致抬手和他握上,“许致。”
刚一握上,就察觉到对方手指不断收紧,许致面色冷了下,抬头看他。贺时臣灿笑一下,挑衅意味十足。
徐竞对两人间的波涛汹涌丝毫未察,他转头看向许致,“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你怎么不在宴会厅?”
许致转头轻笑一下,“里面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哦。那你什么时间进去?”他终于注意到两人还在交握着的手,一脸问号,“你们这是在干啥?”
陆延舟握上贺时臣的手腕,贺时臣诧异的看他一眼,冷哼一声松开手。
许致静静看着两人的互动,垂下眼,一手握上手腕悄悄将挡位调了调。
“喂喂喂,你个老家伙不要欺负人好吧。”
贺时臣嘴角抽了抽,“你叫谁老家伙呢?”
徐竞不甘示弱的扮了个鬼脸,一溜烟跑出去,“说的就是你,就爱欺负小孩,你真是个恶臭的家伙!”
贺时臣被气得头大,撒腿追上去,“好好好,我老,那我就教教你什么叫尊老。你TM 有种别跑!”
一时,原地只剩下陆延舟和许致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