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涯感觉手脚冰凉,喉咙干燥,有把火焰将她烧灼得焦渴。
她试图捂热自己的脚,绝望般发现越捂越冷。
“好冷……”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4:01分,时钟指针擦着边,略略指过不太吉利的数字。
她光着脚,在地上够了会,终于踩到了拖鞋。
宋子涯是被头疼疼醒的。
她摇了摇昏睡的脑袋,想要去厨房里接水,找一片布洛芬。
这个毛病,往上甚至可以追溯到她的高中时期,住宿期间因为排插限制,她总没时间吹干头发,就坐在风扇下面,等着头发自然风干。
久而久之,就时常偏头痛。
宋子涯喝了杯温水,感觉自己好些了,便去找吹风机。
翻来覆去,也没找到吹风机在哪。
黑暗中,她几乎啥也看不清,就着那窗外的一点点清寒月色,费劲摸索着。
脚冷,如果此时有光,那应该是冻得生红的。
这寒意不死不休,大有往上蔓延的趋势。
宋子涯打了个喷嚏,转身,却发现一个脸色被光照的惨白的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简直有鬼。
她一激动,居然踢到桌角了,痛得她口水直流,倒抽冷气。
周池把灯打开了。
“怎么了?”语气颇有些无奈,似在哄小孩。
“没事,没事……”宋子涯很想抱着自己的脚趾头恸哭一场,却发现自己的脚趾,已经冷到失去知觉了。
耶。真好。
这样就完全感觉不到痛了呢~
宋子涯垮起个脸,“我想找吹风机。”
“吹风机在我房间,跟我来吧。”周池说罢,走向楼梯。
扶手也是致命一样的冰寒,宋子涯盯着只穿一件睡衣的周池,忽然感觉他才是这寒冬中的最大热源。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好好抱住他啃一顿啊。
宋子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不不不怎么可以呢宋子涯,这是老板,Boss,金主大大。
可不敢有丝毫不敬。
却听周池说,“愣在原地做什么呢?”
他走近来,仔细地捧起她的手,上面带了护手霜的香气。
花香的气息。
宋子涯迅速而敏捷地抽出手,通红着脸,近乎是找不到自己的舌头,“我……你把吹风机放哪了?我自己去拿。”
周池皱了皱眉,看着她的眉目深情,黑夜里,宋子涯的心咚咚地跳,用力而缓慢地证明自己存在着。
俗话说的好,长了一副好皮囊,看狗都深情。
“你的手好冷,真的没事吗?受凉会生病的。”
“没事没事。”宋子涯嘿嘿一笑,“我没关系的!”
周池欲言又止,他突然觉得宋子涯看起来离自己很近,咫尺不过的距离,却又那么远。
他有些看不懂宋子涯了。
“我房间有电热毯,你……”他斟酌再三,最后还是开口问了,“要不要来一起睡。”
周池有很严重的焦虑。
上次和宋子涯一起睡的那一晚,是他睡的最香的一晚。
只是这些深夜里,不太能见得光的想法,他会偷偷藏进心里。
作为周家的正统继承人,他是不可能将自己的需求原原本本地暴露的。
两个人面面相觑,就这么在月色中站了好一会。
最后周池可疑地红着脸开口:“我……我只有我床上才有电热毯,你要不要来我这睡?”
“行啊。”宋子涯也不顾那么多了,寒风吹过她的小腿肚子,像刀片,削骨般的疼。
她噔噔噔地就跑上楼,用热风吹了手脚和隐隐发胀的头,接着簇溜一声,钻进周池的被窝。
宋子涯几乎要发出一声餮足的喟叹,这也太暖了吧!从身体四周的每个地方,暖到四肢百骸。
周池在她身边躺下,有些不着痕迹地侧过身去,“睡吧。”
这是周池睡得最香的一晚。
醒来的时候,先前积累的那种疲惫的感觉都尽数消失了。
望着废纸篓里的纸巾,上面似乎依旧残存昨夜的某种罪恶,周池不着痕迹地移开眼。
少女仍在熟睡,她嫣红的唇因为生病的干渴而愈发艳绝,像童话里的睡美人公主。
她一缕头发斑白,平时总被她很小心地藏起,只有睡着这种毫无防备的时候,才坦荡荡地露出在外人面前。
“对不起。”周池发自内心地忏悔。
阳光慢悠悠地升起来了,穿过那薄纱一般的窗帘,洒在两人的身上。
不暖也不冷,温墩又质朴。
但很耀眼。
宋子涯被刺眼的阳光照到眼睛,动了动,嘴里蹦出个单字:“渴。”
她的额头烧得严重,适才周池探过温度,便知道她症状不轻。
周池有些局促,他先前还没照顾过人,这是他第一次面对一个生病、且高烧不退的病人。
他凑近宋子涯,观察着她的变化,似乎要把她一吸一呼都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