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在书桌边一摇一摆，他看着施展的专业书，忽然看到一页纸奇怪地飘着。什么绅士礼仪，基本礼貌，那一刻鬼使神差地被全部忘掉，好奇心驱使他把它揪出来，他就看到更加一目了然的，施展的财产表。

施展咂了咂嘴，嘴里胡乱嘟囔着什么，搂着被子翻身，包容惊起一身冷汗，下意识望着他，想，他弄这个干什么？方便搬家？对了，有了补贴是能换个更好的地方住，离公司近点，他也好看那些未拆封的专业书。

他把它小心翼翼塞回原位，就又不知道该干嘛了。

施展睡得无暇他顾，浑然不觉洁白屁股正对着豺狼虎豹，他就那么毫无顾忌地看着他的屁股。

该回家了吧？

包容回神，就准备走了。退出房间门，却又想起施展家里的库存，唯独没药。万一施展隔天醒来头疼怎么办？包容出于某种人道主义的缘故，拿着施展的钥匙下楼转悠一圈，带着寒气买完药放到施展床头，又愣住。

该走了吧？

地暖太热，施展蹬掉被子，赤身裸体，舞出一个谜一样的姿态。睡姿太差了，包容不禁嫌弃地想，把被子给他盖好，又把人睡姿强行摆正。摆正后床就腾出一点范围，包容丝毫没多想，就这么躺了上去。洁白的天花板，挂着一圈LED灯泡。床头灯晃到眼睛的时候，包容猛然惊醒。

……我在干嘛？

或许是太累了，他就这么喧宾夺主，躺着，懒得动，把施展的手机抛来抛去接着玩——损坏无所谓，反正他赔得起，施展也该换掉几年前的旧手机了。包容下意识想着，扭头就看到睡得正酣的脸，打起呼噜。

叮——

施展手机一响，新消息提示。包容有些好奇，就拉住施展的手解锁开机。这夜的缺德事做了哪是一两桩，再添也无妨。包容就看到新消息来自“秃到哭泣冯经理”：“你怎么突然辞职了，有啥不能好好说吗？想加薪明天来办公室面谈。”

“你辞职了？”包容下意识问，回答他的只有有节奏的呼噜声。他翻开通讯录名单，施展清一色“公司-职位-联系人”的古板式标记里，他没找到自己，却在标星联系人里发现“cheery”。

是他们初见时他的化名。

可他明知道他名字的。

包容点开想修改，却发现更多东西。那是备注里的两句话。胸口有种奇怪的情绪肆意流窜，眼睛酸涩让他不得不放下手机，关上房间门，乘着电梯迅速逃掉，直到在城市远远的另一端，他才敢呼吸，敢闹情绪，敢确定。

那是身无长物的施展不敢对他说的话，却也不是任何身外之物能换到的东西。

“你是他们的包容，却是我一个人的cheery。

“Leave your lover for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