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知是哪位客人?”小二试探问,掌柜今日不在,听闻楼上那位脾性不好,若是随便放人惹恼了贵客,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是我。”
小二转头看去,迎面走来一翩翩公子,身穿白衣,衣纱轻盈飘逸,面庞柔和,嘴角微微弯着,是很和善的长相。
小二私以为这不是什么恶人,但还是斟酌道:“不知公子贵姓?”
“言。”
小二身躯一震,“原来是言公子,这自是没问题的,请进。”
锦泗看着与她一同走上楼的人,有些不满,“我竟不知,言公子贵姓这么好使,还是一张通门牌?”
言淮淡淡笑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不然也不会说你有我这个客人吧?”
“我好像没说,我请的客人是你啊……”锦泗抱着双臂,面朝他凑近。
在这狭窄的楼梯道,并排站下两人已经肩擦着肩,如今这个距离,显得更加逼促。
言淮眼眸深沉下来,空气凝固了几秒。
“那就当在下请姑娘的吧。”
锦泗哼笑一声,“这点钱我还是请得起的。”说罢先行上楼。
言淮看着眼前骤然一空,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更奇怪的是,这种感觉,他很熟悉。
锦泗走上楼后,便看到楼梯口处守着两位随从,二人面色严肃,站的笔直,明显受过专业的训练。
锦泗心下一凛,淡淡朝自己新定的位置走去,好巧不巧,这正好是那个位置的对角,而中间,罕见的隔了层白色屏障,屏障上绣着一副流水人家,灵巧的针线绘制出流动的水流,人家里一个小儿在挑着水看向自己背着柴的父亲,若是自己在往日单看到这幅屏障,锦泗会觉得它很美,但今日看,只觉得四周的壁框都是枷锁。
等言淮在对面坐下,锦泗转着手中的茶壶,那是她思考时习惯的动作。
锦泗不解:“显然言淮也注意到了这幅巨大的屏障,不知他先前有没有来过二楼,竟也没问。”
“不用问她肯定也懂我的疑惑,还是不问了吧。”言淮心想。
不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茶杯碎裂声,接着响起争执。
“你把他……我说过,不要胡来。”其中一道男声咬牙切齿。
“那又如何,我做事全凭自己心意,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另一道男声响起,状似无关紧要。
先前那位男子语气沉重地哀叹一声,压低了声音后,锦泗便听不到了。
言淮正要开口,锦泗“嘘”一声以作警告。
那人似是平定下了情绪,那个位置没再发出什么声响。锦泗心想,原来这屏障不是专门用作遮挡视线的,而是为了隔音,想必里面也加了某些特殊材质。
锦泗直觉这二人与案件有关,她环顾了一下四周,二楼只有他们这两座,能包下天泽客栈,其财力可想而知,而那小二也说了这是位大户,可见是家喻户晓的程度,锦泗将范围缩小到天泽那么几家大户身上,可是线索太少,她对大户的了解也不多,根本没什么实质性进展,若是同为大户的言淮……
锦泗抬头看向言淮,眼神一转,嘴角戏谑地笑了笑,将手中的茶壶放下,冲言淮轻轻勾了勾手。
言淮面带疑惑地将脸凑过去,然后就被锦泗轻轻拉了下耳朵,随后她的嘴唇缓缓贴近。
那座二人正轻声讨论着,突然看到一人朝他们这半边走来,那女子脚步踉跄,似是喝醉了。
仔细看去,嘴唇殷红,面相清秀,颇有几分姿色,其中一人兴趣大起,没疑惑为什么二楼会有人,便要起身前来搭讪,脚步刚出,便见那女子脚下一绊,直直向前摔去。
那人心下一紧,赶忙朝前奔去,还未待靠近,便见那人倚在了一位白衣男子身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身姿软软的靠着,中间却还隔着些许空隙,那张艳丽的嘴唇嘟囔开口:“郎君?”
那人神色一紧,“什么,已经有郎君了?”,心里暗骂这个小子艳福不浅。
白衣男子双手微微推着她的侧腰,疑惑开口:“姑娘恐是认错了人。”
女子眼神迷蒙,意识不清,嘴里“嗯?”了一声,然后随便转头,触及到这空间第三个人时停下,手指着那人笑道:“那我的郎君是他吗?”
那人心下一喜。啊?艳福天降了?!
言淮的手在看到那个男子流露出来的表情时不自觉收紧。
他的耳根还弥漫着红意,脑子里回响着刚刚锦泗凑到他耳边喃喃的那句:“你来陪我做场戏,就……当我郎君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