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艳丽大红色的滑雪服由远及近,从头发的长度,判断不出是男是女,但绝对是个美人。
“胥先生是吧?”开口是男音,“你好,我是你的教练——坚果。”
宴空山迎上去,眉头微皱,“我们不用教练,谢谢。”
“好的,坚果教练,你好。”胥时谦露出标准微笑,他仿佛没有听到宴空山的拒绝。
“好呢,”红坚果也没理会宴空山,直接谈价格,“你是想学单板还是双板?之前有基础吗?”
宴空山一听,好家伙,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他不由得提高了嗓门,“我们不用…”
“单板,之前没学过。”
胥时谦语气坚定,眼神…额,眼神不详。
他戴着雪镜看了眼宴空山,即便视线被镜片挡着,后者还是下意识躲了下,可转念一想,为什么要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宴空山咳了一声,想再争取下,胥时谦把雪镜一摘,朝他雪景瞪了眼。
好吧,
气啊!妈的红衣服!
“那什么,我就先过去了。”他不咸不淡的丢下句,抬起滑板朝滑雪区走去。
坚果边指导胥时谦穿戴,边介绍课时费,顺便八卦,“和男朋友吵架了?”
雪风呼啸而过,加上耳罩效果,胥时谦只听到断断续续的“朋友吵架”几个字。
“没有啊。”胥时谦否认,不算朋友也不算吵架。
“你男朋友看起来比我专业。”坚果教练中肯评价,他指着不远处的宴空山。
胥时谦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过去,穿着白色滑雪服和这天地融为一体,像只白色的鹰飞翔在广袤间,只留下白衣服上黑色边框残影。
他看到很多游客拿出手机在拍宴空山,延绵的山脉上,白雪皑皑间,仿佛只有他一个人。
动作太潇洒太帅了。
胥时谦体内的疯狂和勇敢被点燃。
他朝坚果点点头,“我们开始吧。”
“好,咱们先来热热身。热身好了,再教你几个简单的动作,就可以尝试的去滑下。”
胥时谦好学生的跟着坚果动作。等他热好身,准备往山顶走去时,宴空山已经被好几个男男女女围住。
雪风呼啸,脸被吹得有些发麻,胥时谦踏着沉重的雪靴艰难地搬运着雪板,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
“老师,这个利刃斜滑降,为什么每次都容易摔?”
“老师,你看看我这个,是不是滑板问题。”
“老师,看我,看我……”
宴空山莫名其妙成了宴老师,在雪山上,因为背景是无色,怀才更容易显现。
不是他愿意给这群游客当劳斯,主要是这个角度更容易全方位观察胥时谦和红衣果子。
“这个动作得先踩脚跟,再抬脚尖,最后旋转,像这样。”
胥时谦终于走到山顶,不远处宴空山示范了个动作,围着他的几人自发鼓掌。
“老师,能加个微信吗?有什么问题微信上联系。”
“来,一起加下…”
“微信就先不加了,我们家…领导管得严,不允许在外面随便加陌生人微信。”宴空山嬉笑着说。
青年的声音随着风落入冻僵的耳膜,胥时谦没太听清楚内容,只觉得有些好听。
这边,坚果教练又重复一遍,“压左转右,从左边转时,重心向右,右脚踝右腿弯曲,像这样,来,胥先生?”
“胥先生?”坚果教练叹了口气,“要不还是叫你男朋友教你得了。”
胥时谦这下听清楚了,男朋友?他应该说的是男性朋友吧。
他懊恼地敲了敲自己脑袋,尽量让自己专注起来。
坚果不是个很有耐心的老师,但他对帅哥有耐心,一个动作,不厌其烦一二三四次教着胥时谦。
胥时谦带着三分认真,七分走神,怎么也领悟不到动作要点。
其实,他的运动细胞不差的,羽毛球,乒乓球,足球,台球,游泳,攀岩,样样都会。
只是今天不知怎么了,脑子不像是自己的,身体也不像是自己的。
到最后,坚果举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胥先生,你是我带过最难的学生,又是最轻松的一个。”
“嗯?”
“难的是,从那里上来后,一个动作我和你说十遍,甚至我动了九遍,您老一遍都没动成功。”随后他掐断手表上的电话。
“容易的是,咱们只热了下身,原地做两个动作时间到了,我待会儿还有事,要不就再教你了。”
胥时谦面罩后面脸都红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专心不起来。
斜阳照射下,白鹰拉长的阴影,从胥时谦滑板一路攀爬,飞向心口。
“没事,你先去忙,我看看也回去。”
坚果朝宴空山挥挥手,“喂!你男朋友交给你了!”
“!??……”胥时谦:他干什么说这么吓人的话?
宴空山被“男朋友”三个字,刺激得想原地360度旋转跳。对红衣坚果所有敌意在这刻烟消云散,甚至挥手隔空朝坚果飞了个吻。
这刹间,胥时谦突然想通了,小孩就是中央空调款的——对谁都很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