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萧云翎,他这边口头嘲讽完萧云望之后,抬腿就走,全然不顾萧云望听后会是个什么反应。
凭借着对御花园路线的熟悉,他轻车熟路地顺着鹅卵石路左绕右拐,拐出了御花园。
他因为心里惦记着汇报关于皇城守卫图的事,眼瞅着步伐越走越急,到后来甚至直接气沉丹田,运气施展出自己的轻功来,将原本还在身后跟着的陈内侍远远甩开,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了。
在轻功加持下,他没有在路上耽搁太多时间就赶回了御书房。
萧云翎飘然落至御书房门前,还把门口当值的小太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大逆不道的刺客闯了进来,差点就高喊一声有刺客了。
还没等小太监说些什么,他就已经推门迈步走了进去。
在见到兴安帝后,他一撩衣服下摆跪在地上说道:“儿臣参见父皇。”
兴安帝往他身后一瞧,没有看到陈内侍的人影,不免心生疑惑。
自己刚才派陈内侍去接人,怎么要接的人回来了,这去接人的人怎么没影了?
只听他话说了一半,突然话头一转,当着萧云翎的面问了出来。
“起来吧..."
“嗯?陈内侍不是去找你了么,怎么不见他进来回旨。”
萧云翎这才想起来身后应该还有一个人,尴尬一笑,替陈内侍解释道:“父皇有所不知,因为怕父皇着急,我走的急了些。”
“陈内侍...他应该还在后面小跑着追呐....”
“你啊...来啊,赐座。”兴安帝听他说完来由,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来也巧,他们这话题刚结束,就听陈内侍喘着粗气一路小跑着进来了。
那呼吸声重的仿佛就跟老旧的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的。
倒不是陈内侍他想御前失仪,实在是他心里发急啊。
总不能王爷都到御书房了,自己还慢悠悠跟没事人一样吧?!
他这一路上,小跑是停都没停,就他这个体格,哪能比得上整日舞刀弄枪的萧云翎。
眼看他气都没喘匀就要开口说话,兴安帝直接开口免了他的礼。
“朕已知晓,门外候着去吧。”
陈内侍好歹喘匀了一口气,谢恩道:“谢陛下,奴才告退。”
说罢他慢慢往后退,然后转身离开,走的时候顺手将御书房的门给带上了。
随侍一边的赵内侍也已经搬过来一把椅子,让萧云翎就坐。
等萧云翎坐下之后,兴安帝看了他一会儿,无奈扶额道:“云翎,大婚第二天,你不在府中好好陪千漠,却急匆匆地来找朕,又为了什么事?”
“父皇容禀,是这么回事...”
萧云翎没有半点隐瞒,将自己在书房中的发现一五一十地讲述给了皇帝。
等他洋洋洒洒说完之后,紧接着他又补充细节道:“父皇,我手上的这份皇城守卫图,一向可都是夹在书本之间的,从启用那日开始,我夹在书中,就再也没动过地方。”
“我也问过当值的仆役婢女,他们也都说不知情。父皇您想,他们哪一个敢当着儿臣的面说谎?”
“儿臣大胆推测,此事一定是有奸人故意使诈,趁儿臣大婚那日混入府中,潜入书房翻找出了这份皇城守卫图。”
他分析了这么一通,兴安帝觉得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性,只不过...
“照你这么说,那贼人为何不直接将图盗走,为什么还要留下那么明显的破绽?”
皇帝这一反问,倒是把萧云翎给问愣住了。
是啊,这盗图所用的工夫可比再把图塞回书本里去省事多了。
自己一时半会又用不到那张守卫图,自然不会日日查看,即便是盗走,当时也不会知道啊...
那这贼费心费力的,图什么呢?
难道,这件事真的就是自己多心而已?
萧云翎低头沉思,却怎么也想不通这其中关窍。
只见他眉头紧锁,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兴安帝倒是难得见到他这幅样子。
看样子让他成亲还是有点效果的,起码想的东西开始多了。
兴安帝想到这里,出声安抚,“想不出来不要紧,凡事能多看多想,也不算错。”
这句的原本意思就是为了安慰他,殊不知这句一说出口,立时让萧云翎心里多想了。
萧云翎闻言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垂眼掩藏住情绪,语气听上去还有些微妙。
“听父皇言下之意,守卫图这件事,是虚惊一场了?”
“我还当是奸人要趁中秋佳节闹事呢。”
“既如此,那儿臣倒是也不用再请旨增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赶巧了,他最后说的这句近似埋怨自己多事的话,倒是让兴安帝听进去了。
或许,云翎的想法是对的。
若是拘泥于眼前,那只能看到一团迷雾;那要是跳出眼前,将几日后的中秋联系起来呢?
假设贼人潜入王府,目的不为偷盗守卫图,只为了拿此事做个幌子呢...
这事不清不楚的,不应不防备。
兴安帝想到这里,抬手拿起手边的毛笔,沾满了墨,写了一道旨意,让身侧的赵内侍宣读。
“恒安王听旨。”